闻确没有再说话,车内重新归为寂静。
寂静中,应忻打开了车载音响。
车载音响的歌一直都是随机播放,这一首刚放出一个音调,他就听出来了是什么歌。
“白桦林。”闻确抢先他开口。
应忻被这种莫名其妙的默契逗笑,边笑边说,“你怎么也知道。”
“废话。”闻确也笑着打趣他,“那时候全云禾的小学课间操前放都是这首歌。”
车轮轧过覆满雪的马路,曲折的盘山道周而复始,不见尽头。
唯有两侧的白桦林是唯一的风景。
车载音响里,朴树的声音还正年轻。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
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
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第38章
到大连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因为刚好临近大连港发船的时间,应忻就直接订了船票,二人草草吃过饭后,直奔港口驶去。
他们到的时候,港口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晴的缘故,今晚的月亮格外的皎洁,月光透过薄薄的云雾照射在漆黑的海面上,与天际接壤的黑暗境地,霎时变得璀璨。
闻确想起小时候每个月农历十五,闻风行回到家,总要说一句,“儿子,今天月亮老圆了。”
那时的他总是不以为意,觉得闻风行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在家里哪里看得见月亮,总不至于为了看一眼圆的月亮还特意下一趟楼吧。
直到后来,这种含蓄的爱隔着时差被理解,他方才读懂什么叫“今晚的月色真美”。
夜晚的海风冷得刺骨,吹得人浑身都凌乱。
他看着眼前满辉的月亮,不知道闻风行有没有去那里。
重重海浪声不停,四下人声都显得寂静。
闻确把应忻送上船后,又返回去开车,一切收拾妥当后,已经九点多了。
闻确循着应忻给的房间号,找到了他们的房间。
尽管应忻先前告诉过他,订票的时候只剩下六人间,但是推开门的那一刻,还是被这一屋子的陌生人吓了一跳。
三个上下铺挤在狭窄的屋子里,剩下的空地只有一个小小的水池。
他扫了一圈。
应忻不在。
靠门的上下铺是一对母子,上铺的大妈看起来有五六十岁了,闻确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削苹果。
“哎呦,又来了个小伙儿啊”大妈把视线从苹果移到闻确脸上,一下子咧开了笑脸,“这小伙儿个子真高,长得又俊,有这么个大儿子,你妈可真有福啊!”
闻确想礼貌地笑一下,但是嘴角扯了扯,最后还是没笑出来。
他妈要是有福,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倒霉的人了。
大妈见闻确表情有些怪异,连忙说,“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她指了指下铺躺着的男人,“你看我儿子,年纪轻轻得个痛风,现在走路都费劲,俺们这次上山东,说是山东治痛风厉害嘛,我看见你就寻思我儿子要是也能有你这么壮实就好了。”
下铺是个朴实的男人,手和脚都明显结满痛风石,动一下就呲牙咧嘴的,但还是笑着朝闻确打了招呼。
郑云生他生得晚,要是还活着,估计也和这大妈差不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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