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对戒碰在一起,闻确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
“我现在过得挺好,楼姐介绍我去工大当教练,遇见了应忻,你们还记得他吗。我俩在一起了,我们互相是伴儿,挺好的。”
应忻第一次扫墓,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连忙鞠了一躬,说叔叔阿姨好。
“忻儿重新给我找了心理医生,开了好多药,药盒上是他画的两个小人。”
闻确从口袋里掏出氟西汀,药盒正面是两个手牵手的Q版小人,估计是应忻把药给他之前画的,另一面用荧光笔写着“今天也要记得按时吃药哦”。
“之前在少年宫当了两年教练,有个孩子的起跑姿势,活像我偷您怀表买冰刀那次。”
闻确又笑起来,笑里像是带着冰碴,应忻忽然蹲下搓热他膝盖。
“不疼了,真的。”
他牵住应忻的手抬起来,合力擦掉墓碑正面被风吹来的浮雪。
至此,墓碑上的文字才得以全部呈现。
刚才应忻还在纳闷闻确为什么不擦墓碑的正面,对着白雪说了半天的话。
黑色的石碑上,是闻确父母的名字。
郑云。
闻风行。
闻确揭幕似的缓缓开口:“当年立碑的时候,人家问我刻不刻墓志铭。我想了半天,刻了这句话。”
应忻看向两个名字之间的那句话,轻轻念出声——
“云中雀,闻风行”
“你之前问我,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爸妈,他们就跟我说了这句话。他们说云中的鸟雀,依靠风判断行踪,这样起名字,我们一家就是完整的一句话,这样百年之后,九泉之下,我们还能找到彼此。”
应忻站在那里,攥紧手心里冰凉的手,他无法想象当时才二十刚出头的闻确,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安葬了他在世界上的最后两个亲人。
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刻下了这句话。
在两个人的坟墓上,刻上三个人的名字。
他偏过头去,不想再看。
因为他知道,闻确刻碑的时候,就没想过活着。
第31章
治疗室外的长椅上,应忻食指无意识地敲着左手手腕上的表盘。
距离闻确进到他身后的那个屋子里,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期间他敲击手表一千八百次,一秒一次。
在闻确进去之前,他没忍住,又问了医生,闻确到底病到了什么程度。
医生依旧只有一句简短的回答——
“这次必须开始暴露治疗。”
闻确躺在治疗室的躺椅上,身后是治疗室的落地窗。
窗外的风景远不及应忻家客厅的繁华,窗外没有林立的高楼,和川流不息的车海。
治疗室没有开灯,房间门上有一条磨砂玻璃,走廊白炽灯光被削弱后照射进来,闻确知道,应忻此刻就坐在这门的旁边。
而治疗室内空无一人,他独自躺在黑暗里,双眼被眼罩遮住,双耳插着耳机。
耳机里,是十年前全国冬运会的比赛现场录音。
他不知道医生从哪里搞来的这个录音,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录音的存在。
此刻,声音正播放到到比赛开始后的第八圈。
还有五圈……
闻确紧闭着双眼,感受着呼吸一点一点变得急促,手指蜷缩成拳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熟悉的冰刀刮擦冰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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