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了嘴里的一大块巧克力,带着一脸悲壮地站起来。
“说话。”应忻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比上一句还要冷,“我刚才讲到哪了?”
“……”乞求的目光看遍教室,远处的几个女生比划了半天她也看不懂。
“啪”的一声,应忻把书扔到讲台上,脸色一点一点沉下来。
整个教室不再有任何一点声音,讲台下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女生楞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闻确从没见过这样的应忻。
他见过的应忻,桃花眼弯起来朝着他笑,永远平和,包容,沉静,喜怒不形于色。
即使是大半夜被叫去接烂醉的自己回家,也没有半句怨言,抑或不满。
即使是发现自己做了那么过火的事情,轻视自己的生命,以至于恐怕让他等到的是一具尸体,他也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直到这时,闻确才明白,应忻本身并不是这样心有惊雷而面如平湖的人,他也会生气,也会有掩盖不住情绪的一面。
只是长久以来,他都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都把自己压制在一个,名叫闻确的樊笼之中。
血肉苦海,是他心甘情愿。
闻确目光凝滞在那张愠怒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沉默了良久,应忻正色说:“数学知识根结盘固,环环相扣,哪怕你错过一分钟的知识,都可能会导致整条知识链的断裂,你请坐吧,这个知识点我再讲一遍。”
此话一出,全班的肌肉都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女生坐回座位,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课本,应教授从来没有在课堂上发过如此大的火,她在心里给自己的平时成绩点了支蜡烛,又撒了点纸钱,祝它一路走好。
后半节课,女孩没再跟他说话,闻确也没再打扰人家。
快下课的时候,趁着大家提前收拾书包的空档,女生突然又凑过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热乎的大八卦忘了告诉你了。”
闻确一挑眉,“请讲。”
“天道好轮回,应教授是个妻管严。”女生说。
“他有气管炎?”
“娘嘞。”女生拍了拍脑门,“你咋这么土,妻管严,就是听老婆话的意思。”
闻确心一颤,落不到底,说话都带着颤音:“你说什么,他结婚了?”
“是啊。”女生边收拾书包边说,“今天早上去拿假条的同学在办公室亲耳听见的。”
他结婚了,他结婚了……
闻确愣在那里,脑子里只剩这一句话。
应忻居然结婚了。
他觉得自己也是蠢到一定地步,为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一个二十八岁适龄男性为什么不结婚呢?
也许是因为一次次的明示暗示都太过炽热,遮住了他的眼睛。
也许是因为口口声声的喜欢都太过真诚,蒙蔽了他的视线。
他似乎早已经默认,应忻等了十年,不婚不娶,真的等了十年。
在今天之前,他还在为自己无法给这段感情回应而内疚。
如此一来,似乎也没什么可内疚的了,如果应忻除了他以外,能有更好的选择,那他当然会为应忻而开心。
无论如何,能有一纸婚约的感情,总要比这种无疾而终的单相思好一点吧。
他这样说服自己。
可是他的的心里依然有一处陡然变空,那里原本有料峭山风里的心脏相贴的拥抱,深夜里的手掌相贴,那里有人跟他说,跟我回家,你要看看这世界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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