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忻桌面上,红唇一张一合,问他吃饭了没有。
应忻把手机扣到桌面上,目光不加扫视地礼貌避开,用一贯温和的语气说道:“吃了呀李老师,早上起来特意给我和我家领导做的。”
“啊……!”教务科的那个李老师花容失色地叫了一下,对面讲婆婆的老师也不讲了,听讲婆婆的老师也不听了,整个办公室所有的目光都朝他投过来。
大家半天才从震惊中缓过来,七嘴八舌地八卦起来。
“应老师你结婚啦?!”
“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来过啊!”
“够低调的啊应老师。”
“……”
在东北,如果一个适龄男人提起我家领导那几个字,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称呼自己的另一半。
今天应忻这么说,算是爆了个办公室的大瓜。
爆大瓜本人则是摆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还没结婚。”
看上去就跟马上就要发请柬了一样甜蜜。
李老师在众人的祝福声和八卦声中跺着细高跟离开,罪魁祸首则重新打开手机,行云流水地在刚刚的聊天框输下——
应忻:烧,没事我能挺住。
另一边闻确收拾好床头柜上的药和已经放凉水,正好看见了应忻发来的微信,眉头逐渐皱起来,眼里渐渐流露出焦虑和不安,嘴唇微微抿着,握着水杯的手无意识地用力捏着,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怎么看着挺靠谱的人,能让他这么担心?
闻确走出来,桌上放着已经尚有余温的小米粥,还有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盘榨菜。
他双手撑着桌子,看着这一桌子菜。
一定很难受吧,吃得这么清淡。
那为什么还要做饭,还要上班,是在躲着他吗?
是怕他吗?
第22章
闻确站在饭桌前,身后是敞开的卧室门。
客厅抽屉旁的地上还散乱地扔着着几个药盒,应该是昨天晚上应忻出来翻药的时候拿出来的,闻确走过去,把药盒捡起来一一放回抽屉。
他蹲在抽屉旁,想象着应忻昨晚是如何披着被子跑这里来翻药,找不到退烧药也不叫他,烧到快晕过去了也不叫他,想象着那个单薄的小小身板,痛苦的掩藏在被子下的样子。
被子里伸出一节清瘦的手臂,把药盒一个个地拿起又放下。
不知为何,闻确总觉得自己见过这样一幕。
见过同样昏暗灯光下,同样的精瘦背影,同样蹲在那里,同样伸出一节手臂。
那一幕,好像睽违数年,好像近在眼前。
可是不论他如何努力回想,依然想不起关于这个画面的任何前因后果。
也想不起记忆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其实这些年他也觉得奇怪,尤其是再见到应忻的这段日子里,这样没头没尾的画面太多太多。
黑色方框眼镜,冻得通红的脸看着他,安静蹲着的背影,伸出一截的清瘦手臂。
他甚至无法判断究竟这些画面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
时至今日,应忻也没有告诉过他,他到底病到什么地步。
这些奇怪的感觉无时无刻不缠绕着他,致使他迫切地渴望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任凭他如何回想,这一切就像睡醒后就忘记的梦,他只知道它存在,却想不起半点有关的片段。
闻确凭着这仅有的画面开始思考,那背影看上去不是个小孩,不会是他当了教练后的看到的。
一个男人,从背后俯视另一个男人,会在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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