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起身,他的后腰处一阵剧烈的疼痛,忍痛转身,才回看到夫人阿莹那张冰冷到扭曲的脸,听到她一贯温柔的声音:
“与其让夫君入宫送死,不?如死在?我的手?上干脆利落,反正,我早就想杀了你了。”
而那丝絮同样一脸淡漠,主仆二人冷冷地看着他向前倒去,鲜血顺着后腰那刺入极深的匕首,一股一股地流到了青砖石的地面上。
“你……你……”生命的最后时刻,陈定霖死也想不?明白,一向温柔和顺的贤内助阿莹妹妹,怎么突然换了一副嘴脸?
当然,他没想明白的不?止于此,在?他向前趴在?地上,连头都没法回,看清说话之人的脸时,他又得知了另一个惊人的事实:
“看你死不?瞑目,不?如告诉你另一件事。你那个只知道疼爱你和琤琤的祖母,其实是我与姑母身边的黄媪联手?毒杀的。前几?日你为了她哭得差点昏厥,却想不?到凶手?,就日日睡在?你的枕边吧?”
——“淳于冰娥,你疯了!”陈定雯尖叫着跑了过来?,一把便推开了手?上滴血未沾的淳于冰娥,扑到地上已经断了气的陈定霖身上。
她身后跟着的,还?有目光炯炯的庄令鸿,和瘦了整整一大圈的斛律云绰。
两人俱是深受陈定霖迫害,如今眼见陈定霖死不?瞑目,对视一眼,心下慨然,皆不?言语。
虽然心中大快,但考虑到救他们出来?的恩人陈定雯失了亲兄之痛,便只能做面无表情状。
“三哥!三哥!”陈定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已冰凉的陈定霖抱起来?,陈定霖这半年来?日日饮酒作乐,放肆寻欢,早已经比从前肥硕了许多?,即使如今已死,可挤在?陈定雯怀中头颅,还?是难免露出了双下巴。
“是琤琤来?晚了,是琤琤来?晚了!”陈定雯哭得撕心裂肺,与其余几?人的冷漠形成了极为鲜明刺目的对比。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陈定雯,我以?为你真的那么蠢。”片刻,淳于冰娥才冷冷开口。
庄令鸿看不?清淳于冰娥的口型,不?知她在?说什么,却在?那一刹那被斛律云绰握住手?掌。
迫害他们最甚的两人,其中一个刚被另一个杀死,活下来?的,他们也不?会让她全了性命离开。
苦尽了,甘才会来?。
“淳于冰娥,三哥究竟对不?起你什么?你要这样将他残忍杀害?”陈定雯将陈定霖死不?瞑目的双眼阖上,“死前,还?要告诉他,最疼爱他的祖母,是被你和母亲身边的黄媪联合亲手?毒死的?”
“陈定雯,你不?如问问你救出来?的这两位,你的至亲至爱的三哥究竟做过些什么,”淳于冰娥转头只虚虚看了庄令鸿和斛律云绰一眼,面上依旧平静无波,丝毫没有刚刚又杀过人的慌乱,“问问他们,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庄公子好端端的双耳,又是怎么聋的。”
“我三哥做这些时,难道没有你为他出谋划策吗?”陈定雯悲愤交加,恨得咬牙切齿,“现在?他已经成了你的刀下之鬼,你却还?想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他的头上。你摸摸你的良心,淳于冰娥,你真的,真的不?会痛吗?”
“别跟我提什么良心,”淳于冰娥冷哼一声,又一次回到了初初与陈定霖争拗的那张软榻上,只用三只手?指,便虚虚撑起了自己?保养精致的倦容,“在?我决定顶替这逃婚的斛律云绰开始,我便早已经没了良心了。”
“所以?你为了二哥做这一切,”陈定雯深吸了口气,逐渐开始恢复清醒,“又亲手?毒死了他的乳母秦媪,再嫁祸给他的婢女晴方?”
“今日的琤琤,和你三哥一样,终于聪明了一回。”淳于冰娥闭上了双眸,好整以?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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