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温柔都是假的,至狂至疯,才是他这张俊朗的皮囊之下,最为本真的面目。
庄令涵忍了很久很久,后?来终于不?用忍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出?声,只?能看着他食髓知味,再胡乱将她抱回主卧,放在了他的床榻上。
她虽然几近昏厥,可是依然能触到?这身下的床榻,远远比不?上她想象之中的松软。
又冷又硬,和他这个人一样。
“夫人放心,刚刚夫人的声音,只?有我听见了。”见她直直地滚进了床榻,缩在被衾之中,陈定霁以为她只?是羞赧,便忍不?住开口逗她。
庄令涵闷在被衾里,不?想听他胡言乱语,只?不?动,装作已经体力不?支入睡。
可是他良久都没有动作,房内十分安静,没有一点旁的声音。
她又忍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身子,只?见他还维持着起先的姿势,正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她抓紧了手下的被衾,心下蓦地一沉。
“你是不?是偷偷辱骂过我?”陈定霁见她转了过来,冷声问道。
辱骂?
她的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场面,她何止辱骂过他,她有无数次都想杀了他。
可是他为何这样问?
“妾……”她嗫嚅着,她略微掌握了他的一点脾性,除非她想立即死去,否则也不?会愚蠢到?当面辱骂他。
偷偷辱骂,那便太?多了,可是那些,又怎么?可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你说,我是薄情寡性的畜生。”他缓缓靠近,盯着她还未完全从云销雨霁之中褪去的潮红的小脸,“说我夺了你,又护不?住你,除了发泄兽欲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他的眉眼?笼上了一层令她陡然生寒的阴鸷,刚刚还和她软玉温存,眼?下却立刻换了一副颜色。
她不?敢眨眼?,仔细回忆他口中的话,她自?恃记忆超群,却似乎并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说过这样的
——若是她没有记错,那是她上一世被窒息而死之前,黄媪“大?发慈悲”,问她有没有什么?话带给?他时,她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的咒骂。
可是她眼?下却不?敢动作,更不?敢表露出?自?己已经知晓了他所说的那些到?底来自?何处,她的红唇动了动,又听见他说了下一句:
“你说我不?算七尺男儿?,更不?配做这大?齐的宰辅,你庄令涵因我而死,就算是化作厉鬼,也……”
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又靠了过来,寒光四溅的瞳孔与她的近在咫尺,她退无可退,只?能颤抖着声音,将那些词不?成词、句不?成句,吞吞吐吐了出?来:
“妾不?敢,妾不?敢这样辱骂君侯!何况妾还好端端地活着,又怎么?会,会因为君侯而死呢?”
陈定霁的眉头?紧锁,并未因她的辩解而有所松动。
他到?底要她怎样的解释,难道她将自?己莫名重生之事如实托出?,他便能放过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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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里,她因为自?己的软弱和心存的侥幸,稀里糊涂地便被命运裹挟着丢了性命,她除了生命尽头?的无能狂怒外?,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可是上苍给?了她这样重来的机会,她却还是被迫越陷越深,多连累了许多人,依然没有护住她想要护住的。
她活过了上一世生命的终点,亦步亦趋地走到?今日?,却也随时可能因为一着不?慎,再次被那个幕后?的黑手卷入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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