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媪打完,赶忙掏出巾帕,想要?为她拭去嘴角汨汨流下的鲜血。庄令涵躲了躲,握住秦媪的手,看着秦媪此刻满眼的不忍和?心疼,挪了挪还跪着的双膝,面对黄媪道:“妈妈见到了,这罚妾全全领受,并无半句怨言。若主母和?四姑娘对妾还有任何?不满之处,妾当?勉力改之。”
母女二人欺负她到这个份上,她不是软弱无能,才自愿受这无妄之苦。
她在这齐地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她才不会去自讨苦吃。
她只是想让陈定霁看看,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群狼环伺,虎视眈眈,一不小?心,她就要?被那些恨她入骨之人打击报复。
不如利用他一次,陈定雯欺她太甚,她必不会再让她好过。
果然,陈定霁刚一回府听闻了她被罚一事,就立刻奔到了药房,连白氏今日身体受了如此大的磋磨都不顾,第一时间去看她。
彼时,她正在药房为白氏煎药。
赵太医因为受了陈定雯的羞辱,已经不顾淳于氏的再三挽留愤然离去。而姚太医还在来的路上,白氏的病情虽然也缓和?下来,可是经此巨变,她只能加倍小?心侍候。
药房中人自然对今日之事牢记于心,本就沉默不语,一见陈定霁进?来,便自觉退了出去,只留晴方一人在庄令涵身边。
庄令涵故意?做了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戴那面具了,堪堪露着脸上的红肿印记,和?前几日一样守着药罐,听到他的脚步声到了后面,也不转身向他行礼。
陈定霁有些心急,捏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
他下手有些重,她忍不住哼了一声,眼中也湿了一些,只一直垂着眼帘,不愿意?直视他。
“怎么会打成这样?”他用手捧了她的脸,仔仔细细看她两侧嘴角红肿的痕迹,上面斑驳了丝丝的青青紫紫,甚至还有残留的血迹。
“妾有失察之责,理应受罚。”她不疾不徐。
“什么失察之责,分明就是有人借机陷害。”他皱着眉头,“早就跟你说过,别给?自己?揽那么多事,正好予人口实。”
“是妾的错,妾不该如此天真,”她终于抬眼看他,语气也稍稍软了下来,“君侯高瞻远瞩,是妾先前思虑不周。这次受罚,也算是妾还了赵太医一份恩情,害他一把年?纪还要?受这男女大防的构陷,妾受罚也是应该的。”
“男女大防?”陈定霁的眼底掠过一丝阴影。
庄令涵凝住了嘴唇,看来陈定雯的指责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连张百和?秦媪都不敢说给?陈定霁听。
她伸手反握住陈定霁还停在她颌线的手掌,一面说,一面将它?拿了下来:“四姑娘今日口不择言,指责我与赵太医有私,说我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荒唐!”陈定霁被她握住的拳头霎时便捏紧了,深吸了口气,道:“平日我只道这琤琤娇纵任性,却没?想到竟也卑劣至此!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看来要?真让她受点?委屈,她才肯善罢甘休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庄令涵轻轻捉住了腕子。
陈定霁的心动?了一下,她竟然主动?拉了他。
心下本来还熊熊燃烧的怒火陡然哑了半截,只听她柔柔地说了一句:“求君侯,不要?将此事告诉林林。”
陈定霁不是傻子,他昨日才向庄令鸿保证过不让她再受伤害,今日便食言,他堂堂宋国公的威严何?在?
攥着她的手轻轻吻了吻,陈定霁便出了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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