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来威胁她,他连夏谦这个?已经死了的人,都不准备放过吗?
“陈……君侯,”庄令涵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敛了些锋芒,“若妾安心随君侯去了国公府,为君侯医治好了君侯的母亲,可否换得夏谦扶灵还乡,风光大?葬?”
他冷嗤了一声,顺手为她挑了一支海棠状的银簪,在她髻间随意插上:“邺城可是你们周人的地盘,夫人若是想要夏谦在邺城里风光大?葬,怕是只能等我大?齐正式吞并了你周。”
“你……”她一时语塞。
“不过,棺椁我可以给他用最好的,就?看你们周帝愿不愿意接受了。他这次出使,除了赔了个?夫人以外,也算不辱使命。”他又是一副怡然自得的嘴脸。
庄令涵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良久,才缓缓开口:“君侯客气了,等到他日妾为君侯戴孝时,身边一定不会再有君侯这样的人,为妾除去这孝衣孝服。”
镜中,陈定霁如洞的漆目里掠过一丝阴影,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忽而抬起,稳稳托住了她的下颌。
他大?掌上的老茧,每一次这样的摸索,都令她生疼。
“夫人肯为我戴孝,我简直荣幸之至。”他的掌心是冷的,“不过,夫人大?可放心,我一定好好活着,不让夫人再做一次寡妇。”
要入国公府见主母,晴方?特?意为庄令涵准备了一身黛紫色的潞绸长?袍,外搭松柏色翠纹斗篷,庄重又不失雅致。
默默跟着陈定霁上了国公府的马车,眼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她的心也越来越惴惴不安。
路上无话,她也并不想与陈定霁闲谈,她与他没有什么话好说。
庄令涵轻轻撩起侧帘,随眼望望窗外。这辆马车前行速度并不快,忽然,她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日思夜想的脸,而那人刚好抬头与她对视,马车缓缓驶过,她便从他身后到了身前。仅仅这个?转身,她的呼喊已经冲到了喉咙
——那是她的弟弟庄令鸿!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来长?安?
“林林,林林……”那几个?重复的字,嗫嚅在口中许久,她刚准备冲口而出,却又马上努力克制了下来。
身旁的这个?男人,是齐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若是被他知道了她弟弟也来了长?安,林林落到他的手上,他们姐弟二人,便更不可能轻易脱身了。
而被这骤然相遇惊得呆立在原地的庄令鸿,却也立刻反应过来,学了他姐姐的模样,并未出声相认,而是小心地跟在了这马车之后两丈以外的距离,不让马车后其他跟着的仆从们发现他的行迹。
放下侧帘,庄令涵心乱如麻,双手不自觉捏着身上紧裹的松软斗篷,强忍住颤抖的嘴唇,才勉强克制了自己再回头探望的冲动。
可是陈定霁是什么人,虽然他一上车,便已在一旁状似假寐,但她突然的变化,却完完整整地入了他的眼。
他睁开紧闭的双眸,又迅速掀了自己那边的侧帘,探身出去,寻找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庄令涵屏住了呼吸,只能将手中的斗篷攥得死紧,心跳飞快,连双眼都不自觉合上了:
林林,你可千万不能被陈定霁发现了。
又过了片刻,似乎是终于徒劳无获,陈定霁也放下了侧帘,稍稍调整了坐姿,回到了假寐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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