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萧毅还在绞尽脑汁为自己想借口时,房门开了,是李季婉衣衫不整地进了来,而后踉踉跄跄地跪在了庄令涵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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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着了一身浅杏色的抹胸和亵裤,外面匆匆忙忙地罩了层薄薄黄栌色的纱衣,在这深秋的黑夜里,也不知是她真的寒气入体,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瑟瑟发抖。
李季婉身上的熏香浓郁,甫一入鼻,庄令涵自己都觉得有些恍惚飘然。
“君侯……君侯息怒……”李季婉趁着萧毅还未出口,抢先说话,“今日之事皆因误会而起,望君侯明察。”
“既然李氏你说是误会,我倒很想知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陈定霁却没有看李季婉一眼。
“太子殿下大病初愈,又兼今晚饮酒过多,胡言乱语,扫了君侯雅兴,实在是不该。臣妾斗胆,爱慕君侯神姿,想要……”李季婉说到此处,也自觉羞耻,言语间,已经带了几分哭腔,“想要求得君侯怜惜,以伺候君侯……臣妾与庄氏并不相识,庄氏她自作主张,臣妾也全然不知!”
她称的是“臣妾”,而不是“妾”。
“李季婉,你自己贪慕权贵,想要爬床便罢了,在那儿扯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呢?”萧毅听了李季婉的话,怒极反笑,全然忘了刚刚的自己还困窘万分的境地,“君侯,这两个贱人心思不纯,君侯千万不要相信她们的砌词狡辩!”
“今天真是奇怪了,你们周室还没有正式向我大齐称臣,怎么你堂堂太子妃,先在我面前称起‘臣妾’来了?”许是剑拔弩张太久,陈定霁觉得无聊,一边收剑一边道:“你们来长安这么久,难道没有听人提起过,我不近女色之事吗?别说太子妃你姿色平平,根本入不得我的眼;就算是……你身边这个姿色勉强的医女庄氏,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一句话,在场的三人,俱是颜面扫地。
可庄令涵却来不及羞愧,只顾听着几人的言语,心中庆幸万分,幸好无人再提那碟龙须酥,否则自己更是摘不干净了。
但,如今的情势,能不能摘干净,又有什么区别呢?
萧毅的东宫做派全无,此时也随着陈定霁收剑的姿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接着他顾不得脖子上还流着鲜血,几步膝行,爬到了陈定霁的脚下,“是臣喝醉了酒,胡言乱语,是臣御下无方,让君侯平白无故受此叨扰,君侯开恩,请君侯护臣周全!”
这对夫妻,怎么这样就甘于俯首称臣了?堂堂大周储副,在敌国权相面前威严尽失不说,还奴颜婢膝,一副小人嘴脸,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她都找不出萧毅哪怕一丁点的好处来。
庄令涵将头埋得更低了,咬牙切齿。
房中的其他仆从婢女,也早就被这惊骇场面吓得统统跪地。
一时间,房里还站着的,只有面不改色的陈定霁。
“我哪里没有护你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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