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这房舍布局,难道不要你我二人商量着来么?”
赵明枝心中一旦松动,便如那挨了火炮的护城沟渠,虽再多泥石,看着也结实,最后还是一溃再溃。
她手心按着那薄薄图纸,只觉得不过一处宅院而已,此时再来推拒,反显矫情,也不再啰嗦,最后还是老实颔首。
因知两人难得忙里偷闲,之后未必能找得到这样功夫,索性就此坐着商议起来,譬如书房究竟几间,园中花木又移栽什么。
她本来辛苦一天,此时不过强撑,说着说着,虽也兴致勃勃,到底精力不济,又因晚上吃得饱足,饭意上涌,睡意更浓,慢慢便将手肘支着桌案撑着头颈处,不知不觉眯了眼睛。
也不知到底有没有睡着,又眯了多久,等赵明枝再醒来时,就见自己半身伏案。
她忙做起身,抬头只有不远处木香侍立,再转头去看,却见外间裴雍拧眉而立,对面站着两名裨将,各自神色严肃,其中一人口中还在说话。
“……徐州未能拦阻,那宗里原是宗骨手下,也是狄兵一员大将,日前领了一万兵马,后军六千且退且战,前锋四千,正急行军望京城而来……”
第182章 颜面
“秦尚奉命设伏,他久等敌兵,结果来的只有小部人马,哨兵回探时发现狄兵正夜晚行军,悄悄取道平井山奔向西南。”
“狄人兵马共有多少?”裴雍问道。
“往向禾道去的最多只有五百之数。”那裨将面上表情不太好看,“平井山反有千余先锋,都是精兵。”
另一名裨将又做补充道:“秦尚怕惊动来兵,不敢妄动,他本想就地扎营以待后方狄兵,但副将贺允和督军陈凭两人得知敌兵路线后,都以为狄兵这一番动作是为佯攻,表面打京城,实际意指蔡州,因怕蔡州有失,最后威胁天子安危,他们执意拔营去追……”
他瓮声道:“秦尚自然不肯——向禾道有两千人马,本来与陵县三千人成掎角之势,后续又有邓州兵马闻讯来援,才能阻挡狄兵,一旦拔营转向,后续狄兵大部再来,仅陵县一处兵力,根本拦不住,说不准还要被狄贼反包。”
“双方意见相左,秦尚心中谨记节度嘱咐,不愿与朝廷来将、遣使生事,奈何那两位步步紧逼,又抬了天子出来,唯恐……”
裴雍道:“你只说战情。”
那裨将本来还想多抱怨几句,为旧日袍泽说些好话,此刻听闻裴雍如是回答,又看其神色,当真悚然一惊。
他脊骨似乎都抽了一下,忙道:“贺允说不动秦尚,就先闹着要领一千兵经西去平井山,后见秦尚依旧不肯让兵,又要拆开自己本部禁军离营,营中兵马不知是不是得了他授意,也开始闹腾不休。”
“贺允扯了天子这张大旗做由头,秦尚束手束脚的,进也不好,退也不得,又怕营中生变,这才特地差使急脚替来报信,请节度示下。”
裴雍面色不变,转身在一旁桌案上取笔沾墨,就着原本折子书写批复,写完之后,就笔一按,将那折子收起,递与其中一人,道:“使人将这折子送回给他,你再点五百均州兵马,明日一早出发去往兆县,择地扎营。”
那裨将话不敢多半句,先一口领命,才问使命。
裴雍道:“秦尚手中共三千兵马,其中只有四成是为京畿禁军,贺允也只副将,他竟弹压不住,甚至至于送信回京地步,实属罕见,且看他如何应对,一旦形势不对,兆县与他相隔只有数十里,你自拿手令去接管向禾道驻扎兵士,叫秦尚带那五百均州兵马自去陵县,另领差遣。”
方才那裨将一时惊慌,忙道:“节度,不过三千兵马,秦尚哪里就弹压不住了,只是他碍于朝廷颜面,一时不好弹压,况且贺允陈凭两人多嘴多舌的,只会添乱,此刻已经贼到眼前了,还敢撺掇手下兵卒,同一锅热粥里的老鼠屎有什么区别,倒不如……”
他话未说完,抬头对上裴雍,立时闭了嘴。
裴雍淡淡道:“没有贺允陈凭,也有钱允张允,周凭王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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