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尔捏着合同的手都发白了， 他现在真的就觉得无地自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甚至没勇气去看李龙和王贵一眼。
他们那么信任自己， 照顾自己， 可是自己的表现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合同确实是我打印的， 对不起。”他的头垂的更低了， 他现在已经开始相信可能真的是他打错了， 毕竟也没经第二个人的手。
这件事除了是他犯得错， 他也想不到第二个可能。
李龙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出来，看着快要把脑袋藏起来的任尔，他当然了解他这半个儿子， 看着是一个什么都挺无所谓， 没心没肺的大男孩实际上心里很要强。
当初他遇到任尔， 把任尔捡回去的时候看他年纪小，是不带他出去跟他混的， 有一天一个小弟背着他偷偷说了任尔一句吃白食的。
自那以后任尔就非要和他出去，如果他不让他就走。
他明明是年纪最小的却比谁都拼，再加上他真的打架很厉害， 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后来他开迪厅， 任尔也是什么都不说就跟着他干， 在自己告诉他要他负责迪厅的安全后， 他私下去别人家偷偷干了一个多月保安的活儿，就为了积累经验。
在他们迪厅正式开业的时候，他就完全可以非常老道的管理他手下那些人，让别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所以这个时候要是完全不教训他一下，他只会更不好过，更自责。
李龙略一沉吟：“还好这次是个小合同，这一次就当免费给人家白干了，幸运的是不至于赔钱，但是任尔。”
他敲了下桌面：“你要吸取这次的教训以后不要再犯，长个记性，扣你这个月的工资当做处罚，你有什么要说的？”
任尔沉默的摇了下头。
“还有杨远。”李龙犹豫了下如果再扣杨远的钱，以后怕是没人愿意和任尔一起合作了：“你以后也仔细着点，尤其是当你的合作伙伴是新手的时候，就是必须要更辛苦点，更细心点，都记住这次教训不要再有下次。”
杨远扶了下镜框：“明白。”
李龙：“都出去该忙什么忙什么吧。”
任尔放下手里的合同时觉得他放下的不仅仅是一个合同，还有他的自信和骄傲，他的梦就这样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支离破碎。
和杨远从办公室出来后，他想着是自己连累了他：“抱歉，让你也挨了一顿训。”
杨远看了他一眼，之前的几天他俩再忙熬的再晚，这张年轻的脸上永远是干劲十足，那双眼睛也是亮亮的，可是现在他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了。
“没事。”杨远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任尔回到王贵和他的办公室，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但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干，想起昨晚自己还得意洋洋的和宋晚亭说这件事。
他都没勇气告诉他自己搞砸了，他一定会对自己很失望。
他搓着手背上的伤疤，或许自己天生就不是这块料，他就该在更低一些的地方混着，腐烂着。
搓伤疤的手越来越用力，把还很新的疤痕搓的泛起了红，好像要再次裂开一样。
王贵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瞧了他一眼后把手上的一份合同递给了他，就像平常交代他事情一样：“你看看这个合同有没有什么问题？”
任尔抬起头红红的眼圈看的王贵一怔。
“我今天还有事，我先走了。”任尔连忙低下头，胡乱的收了下东西拎起包就走了，操，他怎么差点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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