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尔阖着的眼睛,睁开了条缝隙,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寒光,在眼下留下晦暗的阴影。
他一言不发,嘎吱嘎吱嚼碎嘴里的棒棒糖,前后五百米唯一的一盏灯就在他脑袋上,把他左耳耳尖到耳垂的一串耳钉,照的一闪一闪的。
向后仰的身体坐直,顿时高大的身形就彰显出来,夺走了男人头上的光。
他张开嘴,舌尖卷着棒棒糖的杆在嘴角转了圈,“呸”的一下吐到男人身上。
男人吓的一激灵:“任哥我错了,我把我这些天挣的钱都交上来,我保证我再也不来了,您放过我吧。”
任尔抬起一只手,小弟就把杵在墙边的木棍递了上去。
贴着创可贴的手指,灵活的勾着木棍在手里转了一圈。
当木棍头转回男人的方向时,任尔平时不太显山露水的狗狗眼瞬间变得锋利。
木棍带着风狠狠打到男人手臂上。
“咔嚓”是骨裂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的哀嚎。
他扔掉木棒,轻巧的跳下啤酒箱,站起来后一米九多的个头,充满压迫感。
白色的球鞋踩在男人脑袋上:“放不放过你不是我的事,是警察的事。”
脑袋一甩,脑袋后的小啾啾晃了下:“小风,你们俩个把他送去派出所。”
男人几乎要被疼死过去,死猪一样被拖走了。
任尔拽了下黏在身上的短袖,咧了咧嘴,之前的气势眨眼不见,有点乖的五官也不知道在和谁抱怨:“入秋了怎么还这么热。”
边上穿着卫衣的小弟高斯:“这天还热?我今天都想穿绒衣了,是老大你体热,要不要去降降火,嘿嘿~”
任尔打着哈欠向门口走,他长的高,走路有点晃荡,但在别人看来:卧槽,这两步道让他走的,真嚣张啊。
低下头从门口进去:“你们去吧,我得回家补觉,昨晚在网吧打了一宿游戏,我那队友纯纯大冤种,后来气的我……”
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薄薄的唇咧开露出一排瓷白的牙齿,眼睛跟着弯起,怎么看都是一个单纯且无害,还透着点热情阳光的年轻人。
谁能想到他刚才做了什么。
“气的我不打对面,我逮着那大冤种揍,对骂了一宿,我约他出来单挑,操,没种了,不吱声了。”
他怂了下肩膀,洋洋得意尽是意气风发的劲儿,亮晶晶的眼睛里还透着坏,煞有其事的点评:“那就是个怂货。”
音乐声盖过了两人的交谈。
外面一辆黑色面包车开到小巷子口,一只手从车窗伸出,手指里的烟静静燃烧着:“妈的,把孙三送派出所了。”
“又是那个任尔,这已经是他抓的咱们第三个人了。”
手收了回去,没一会儿烟头被丢了出来,面包车开走:“今晚就干他。”
凌晨四点
任尔打着哈欠离开了店,他的住处离店也不算远,过四个红绿灯差不多就到了,是他老板李龙给他租的。
在一众保镖中,只有他享受这个待遇,独自住一个房子。
他16岁跟着李龙混,给他看场子、收租、解决一些麻烦,到今年已经是第五年,他也是李龙手底下跟着他时间最长的。
虽然只是四十多平,一室一厅的,不过足够他自己住了。
这个时间段路上基本没什么车或者人,但他还在老实的等红绿灯。因为他的父母是出车祸没的,所以他十分遵守交通规则。
正无聊,一辆豪车缓缓停下,像是统治黑夜的王,霸道又骄傲的停在最中间车道。
这说明灯变了,他可以通行了,但是他已经被这辆豪车吸引了心神,目光一眨不眨的打量着——车主人。
车主是一个男人,他只能看到半张线条冷硬的下颚线,再往下一点就是黑色高领衫,捂得严严实实,生怕别人多看到一点。
但是他可以看到高领衫下凸起的锁骨,笔直的一条。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袖口撸起了些,露出一截白到发光的手臂,但更亮的是手腕上的名贵手表,不过最吸引任尔的是这只手本身,线条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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