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心头一颤,昏迷了一夜的人,醒来第一句话竟是让她穿件衣服。
“我不冷……”
她下意识反驳。
但怎么会不冷呢,医生护士都穿着两件,郑淮明躺在病床上,盖着一层薄被都觉得有些寒凉。
只是她心里惦记着他,连指尖冻得冰冷都没察觉。
医生写病历的笔尖顿了下,抬头喊护士拿一条毯子。
诊所一直备着给病人用的毯子,消过毒、绒面的,方宜道谢接过来。
她急于询问病情,但感到郑淮明仍注视着自己,只好先把毯子披上。
暖和的绒毯消去寒气,她后知后觉,之前是真的有些冷。
“医生,他刚刚好像有些头晕……”方宜伸手搭了搭郑淮明的额头,“两个小时前还有点低烧,现在好了。”
医生执笔记录下来,简单做了检查。
从用药到不良反应,方宜问得极其细致,像是恨不得连夜从零将医书自学一遍,俨然一副妻子的情态。
郑淮明便不再插话,目光愈发柔软。 W?a?n?g?阯?F?a?布?页?????????è?n?Ⅱ?0????⑤?.??????
医生一一耐心答了,转头嘱咐护士再添两袋输液药:
“头晕可能是低血压,这些反应是正常的,把这两袋挂完可以回去休息,再观察一下。”
医生走后,输液室里又一次安静下来。
方宜特意去倒了一点蜂蜜水,喂郑淮明喝下去。
“想不想吃点东西?”
一点蜂蜜的甜味已经是极限。
他乌黑的碎发陷在枕头间,摇了摇头:“你饿不饿?”
方宜不答,失落问道:“你是不是晚上早就难受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以为是胃疼……”
“胃疼就可以不告诉我了?”
方宜有些气闷,眼眶一酸。
郑淮明想抬手抚抚她的头发,可输液的手没法抬起来:
“现在没事了……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
“哪里好了?”
方宜瘪着嘴,眼睛红彤彤的,长而卷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潮湿,委屈得像只小兔子。
郑淮明勉强弯了弯唇角,温声说:
“没事……也算是,因祸得福……”
她气闷:“哪有福?”
“以后……你再想起这里。”郑淮明漆黑的眼眸中浮现一丝安抚的笑意,有些费力道,“是不是……只能想起我了?”
方宜微怔,立马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安慰的句话不说不要紧,那温柔虚弱的声音反而像是一双手,又将她伤痕累累的心脏攥了攥。
“你……你都这时候了还开玩笑……”
方宜声音一下子颤抖了。
他软倒在床上不省人事时她忍着没哭,一整夜守着他忧心忡忡时也忍住了,此时见郑淮明缓过来,还在安慰自己,反而怎么都忍不住了……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往下掉,又不愿他看见,径直将头埋进被子。
方宜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你知不知道……你……你真吓死我了……”
“你还说这种话……”
郑淮明见她哭成这样,霎时心疼得不知所措,心间被温热的潮水全然吞没,恨自己说错了话。
他想抱抱她,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靠在床头起不来身。
屏息挣扎了两下,郑淮明试图撑着栏杆起来,还没动一下,胸口霎时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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