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烟头徒手碾灭在了指间。
“回去吧。”他嗓音暗哑,轻咳了一声掩饰过去,回身将烟头扔进垃圾桶。
方宜没说话,盯着郑淮明的手看。他修长的指节上,皮肤泛起一点灼热过后的微红。
她敏锐地察觉,他一定是在想什么刻意隐瞒她的事,才会在对视时那样慌张,连烟都掐在了手里。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会手语?”方宜轻描淡写地问起。
身旁的男人倒是神色平稳,一边接过她手里的相机包,一边温声答道:“之前医院去聋哑学校做义诊,和当地的老师学了一些。会的不多,但当时正好有一个糖尿病的孩子,很多相关的词我都学了。”
“那你刚去余濯家时候,怎么不说你会呢?”
似乎是没有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郑淮明的面色稍有松动:“很久没用了,也不一定用得对,怕误导他们。”
这套说辞滴水不漏,什么都解释到了,完美得就跟事先编好的一样。
他坚不可摧的外壳露出了一条缝隙,却又还是合上了。方宜什么都没问出来,有些无力地不再发问。她越来越认同周思衡说的了,郑淮明看起来很好亲近,实则心思很深。过去和他恋爱时她却没发现这一点。
一路上,郑淮明又和她讲了几件在义诊时发生的趣事,他放松的神态和讲述时的细节,都让方宜并不怀疑是真实的。
可她直觉手语的事没这么简单,他有没有骗她,又为什么要隐瞒呢?
回去后,郑淮明驱车去余濯家取剩余的拍摄器材,方宜见他车尾彻底消失,才走到海边,打通了一个电话。
“喂?方宜?”周思衡没想到她会主动联系自己。
“是我。”方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门见山道,“郑淮明会手语,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话音一落,对面明显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自己找对人了:“他说手语是医院义诊的时候,在聋哑学校学的,二院真的有这样的项目吗?”
“心外这几年是有过义诊,但我也不了解。”周思衡对第一个问题避而不答。
“你知道他会手语?”
方宜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但这件事上,她隐隐不愿放弃。
电话那头又一次寂静,这很不符合周思衡的性格,他平日说话一分钟恨不得蹦三百个字。
海风拂面,方宜的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辽阔的大海上,心中却又有一丝不平静。
就在她以为电话已经挂断的时候,周思衡缓缓问:
“你为什么又对他的事感兴趣了?”
上次见面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说起自己丈夫时的幸福,和谈及郑淮明时眼里的默然,让周思衡以为方宜这辈子都不会再关心郑淮明的事。
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他的名字又如同一簇火苗,微微窜起在黑暗中。
这个问题让方宜不知如何作答,她简要地说了余濯家的事:“他进门的时候还装作看不懂手语,所以……我有点在意。”
对面的背景音传来开门声,接着是护士叫周医生的声音。
“方宜,我确实知道,但可能不是你想要的那种答案。”周思衡加快了语速,叹了口气,“我想想吧,晚上给你回电,好吗?你先别告诉老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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