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郑淮明后来无数次梦到的画面……
庭院中,大雪依旧,郑淮明撑着石桌的手有些发抖。即使是在如此痛苦的时候,想起那一日方宜的笑颜,他的嘴角仍不住地弯了弯,似乎彻骨的寒冷也没那么难熬。
最终,不知过了多久,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朝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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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方宜吃了一粒褪黑素,睡得很沉,难得一夜无梦。她醒来时,已经早上了,床上空空如也,沈望和苗月都已经起来了。
雪已经停了。她走出房门,沈望已经买好了早饭,苗月正坐在石凳上,荡着小脚喝豆浆。
没有见到郑淮明的身影。
沈望说,他醒来时天刚蒙蒙亮,郑淮明的房门就开敞着,大概已经离开很久了。
方宜打开手机,没有任何的信息和留言,就像他来碧海的突然出现,走得也毫无声息。
第二十六章 对戒
雪停后出了太阳,冬末的阳光稍带一丝暖意。
吃过早饭,沈望还要赶回北川工作,方宜送他到院门口。
“昨天晚上……麻烦你了。”她倚在门边,长发慵懒地散在肩头,笑着说,“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沈望看着她近日消瘦的侧脸,欲言又止,内心的翻涌久久不能停歇。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对郑淮明远没有面上的那样淡漠。
寒暄了几句,沈望驱车离开碧海。道路两旁是落雪初晴后的泥泞,大楼和丛丛枯枝向后席卷着,他已经开出了十几公里,却在一个红绿灯突然调转了车头。
方宜回到屋里,陪苗月玩了一会儿,开始做拍摄素材的初剪。
这时,门口传来汽车驶入的声音。她抬头张望,只见那辆棕色的越野车再一次停在院口。
“忘带什么东西了?”
方宜疑惑地走过去,却撞进沈望急切、热烈的眼神。
男人径直朝她大步走来:“方宜,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的心脏微微颤动了一下,冥冥之中,隐约感觉到了某种特殊的情感。
清晨的海边微凉,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行人寥寥。海面上,飘着零星几艘捕鱼的小船,海鸥低低地掠过,海浪翻滚,涌上白色的浪花。
“你还记得我们在法国第一次见吗?”这话说出口,沈望后知后觉有些老套,口袋里的手紧攥着,微微出汗。
方宜耸肩笑笑:“在图卢兹下雪的那个晚上?”
“不是。”他否认道,像是谜底没被猜中的孩子般笑了,“是在图书馆里,我看见你和朋友在找一本法书,当时你问我,我手上的新浪潮电影史能不能借你看一下。”
那天女孩扎了一个高马尾,穿一件浅蓝的短棉服,清新而自然。阳光下,一双含笑的眼睛像会说话。她问,同学,这本书能借我看一下吗?
沈望如触电般地将书递了过去。
本以为不会再有交集,那个大雪的深夜,图书馆门前喝醉的女孩抱住他抬起头的一瞬间,沈望的心又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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