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的心都快融化了,她摸摸她的头顶:“你不是喜欢吃蛋糕吗?看姐姐带什么来了?”
病房里还有两个小孩子,也都围上来。
方宜将蛋糕和面包分给大家,自己也切了一小块,坐在一旁小口吃着。虽说只是街边小店的蛋糕,奶油算不上很醇厚,蛋糕胚也不够柔软,此时欢聚一堂,吃进嘴里却是很甜、很软。
病房里有年过半百的老人,有从南方来求医的一家三口,有瞒着妻儿做手术的中年男人……除夕夜留在病房,或多或少是遗憾的,他们或孤独,或被病痛折磨,但这一刻的温暖,对于他们有着特殊意义。
方宜想,对于她也是——她和苗月一样,都是再没有家人的人。
苗月吃完一块,还想再吃,方宜耐心地劝道:“你不能一次吃太多甜食,对身体有负担,后天姐姐再给你买一次,好不好?”
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看着桌上切剩的半个蛋糕,怯生生地问:“姐姐,这个蛋糕太好吃了,我能不能分给郑医生一起吃?”
郑医生。
方宜愣住了,李栩不是说郑淮明今天没有值班吗?
苗月见她不说话,还以为被拒绝了,失落地眨巴眼睛:“早知道我少吃一点了……”
“怎么会不行呢?”方宜回过神来,连忙笑着夸奖她,“苗月真乖,郑医生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你亲自给他切一块吧?”
苗月欣喜地拿起刀叉,切下一大块蛋糕,小心翼翼地挪到纸盘里,还专门扎了两颗草莓。
离开病房,走廊上寒意迎面而来,刚刚还不觉得,比起室内的明亮,外面显得十分萧索。事实上,方宜也不知道郑淮明在哪,甚至如果可以,她并不想知道。
可不想拂了苗月的心意,方宜牵着她的小手,先去值班室看了一圈。
值班室里空荡荡的,告示牌那一栏,挂着的名牌分明是:郑淮明。
看来,李栩说的话也不能全信。
剩余能找的,只有心外科办公室了,可科室办公室都安排在行政楼,从这里看去,整栋大楼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盏灯亮着。
一路上,从连廊到对面走廊,灯都是黑着的,只有脚步声回荡。方宜打着手电筒,心里难免没底,倒是苗月一点都不怕,拽着她往前走。
方宜哑然失笑,看来苗月真的很想和郑医生分享蛋糕。一般小孩子都很宝贝爱吃的东西,小苗月却总是惦记着与人分享,她不禁心头一酸,孩子过早懂事未必是一件好事。
终于,两个人摸索到了熟悉的拐角。黑暗中,心外办公室的门缝里没有一点光亮,方宜心里升起一股轻松,伸手触上门把手:“苗月你看,郑医生不在……”
然而,那门把手轻轻一转,竟直接打开了。
方宜手一顿,惊讶地抬眼看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片漆黑,只有门缝里透出一缕走廊上的光线。微弱的光亮下,显出办公桌后一个安静的人影。
阖家团圆的除夕夜,与热闹温馨的住院部截然不同,这里冷清、孤寂到了极点。没有开灯的办公室里,郑淮明一个人安静地坐着,连手机的光亮都没有。他背对着办公桌,看向窗外。
玻璃窗外,近处是蜿蜒的高架,今夜寥寥有车驶过。远处是几栋居民楼,映着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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