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太过痛苦了。恐惧,想念,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大业艰难的仿佛以一己?之力推动整座大厦朝正确的轨道上前行一般,漫长?而看不到头——他难耐,为不怀好意的、令人惊诧的所有一切。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想念燕珩。
想擒住他的双唇,细细地吻。想抚摸那阖上眼后、微微颤抖的睫毛。秦诏垂涎、急切地盼待……若是他能用?自?己?身?体?里喷薄、流淌出的一抹雪,将那双唇和睫毛都弄脏,便?更美丽了。
那是他的燕珩。
秦诏仍记得初见,七年前,燕珩一袭华裳雪袍。
那时,抛给他的、睨视的眼神?,好奇地打?量,在?听见那句“父王”后不敢置信的讶然,他仍青春——这会儿秦诏才回味过来:那年,他父王不过才二十岁。
同他现在?一般大。
他仿佛隔着岁月,再次爱上了二十岁的燕珩。
——他可?真美。
隐忍的声息自?喉间流淌。
良久之后,水痕平息。秦诏伏在?龙池一侧,两颊泛了红,他仍然为他父王而脸红,只不过这次,燕珩却对他的放肆毫不知情。
燕珩鲜少思量风月。
更多的时候,是诗书、趣玩、珍宝、珠玉,抑或者刀剑……如今,还多了些旁的什么。比如,东宫的玉兰、荷花,殿里的碗莲,秦诏课业的册子,以及秦诏画过的那幅画。
可?秦诏却不是。
他还年轻,冲动,满腔热血,精力旺盛。要闹,要疯,在?愤怒与杀戮之间,他依靠着他父王,获得短暂的救赎与平静……
翌日。
秦诏丢下一旨诏书,上头滚着的字迹,分明不是秦厉的。
但?那位轻笑?:“三?日后,准备本王的即位大典。祭祖行礼,一切从简。”
诸众目睹着这等荒唐,经?年日久,在?秦厉的所作所为熏陶下,仿佛已经?习惯了。
如今,兵权镇压,秦诏权柄日盛,他们?又敢再说些什么呢?只得接受。当下,有一位轻声发问:“不知……不知,秦王、哦不,太上王的意思是……”
秦诏淡定答:“先王暴毙,昨夜‘薨’于寝宫。”
“啊?!——”
诸众全都吓傻了。
秦宫接二连三?地死,一片血色阴影。他们?还要再开口问,哪知秦诏先了一步:“才归秦三?月,便?遇此?噩耗,本王得知之后,甚是伤心,故而,日后不许再提。”
“再有,本王在?燕地之时,侍奉燕王日久,有养育之恩。今我归秦,铭记于心,故奉燕王为太上王。”
“……”
“敢问诸位,可?有异议?”
殿外飞扬的“燕”字旗烫人眼球。五千燕王亲军就在?目下。谁敢有异议?以秦诏这等捉摸不定的性情,岂不是自?讨苦吃?
他们?摸不准秦诏的意思,故而不敢再吭声,只弱弱地应声“是”。
秦诏便?笑?:“既无异议,计玉,宣本王旨。”
计玉得令,依照规矩,安排各项事宜。
楚阙着手准备人的登基大典,大夫们?则乖乖处理秦厉的身?后事。那位窝囊一世的王,连最后的丧事,也憋屈,躲在?秦诏的登基大典之后,低调行简,不敢声张。
秦诏不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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