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这么想着,倒有个陌生声音,自帐外报了家门:“公子可在?小的姬如晦,是?乡里来的,特地?前来看?望公子。”
秦诏纳罕,忙吸吸鼻子,强扭过脸去,在枕边擦干眼泪,待那呼吸平复了,方才扬声答道:“何人?进来。”
姬如晦掀了帐子进门来,礼数周全?给他行礼,又说?:“听?闻公子受伤,某心里关切,特意来探望公子。不知您眼下,可好些了?”
“好些。”秦诏打量他模样周正,气度儒雅稳厚,不似莽兵,便问:“你方才说?,是?乡里来的?如何想起探望我来了?”
“正是?,我乃读书?人,因战事起得急,应了征兵,前来打理?些琐事。军中读书?识字的兵甲不多,我便做些琐事,往来替大家写一写家书?,并?与主子们谋点主意。”
这姬如晦读圣贤书?已久,可惜逢此变故,并?无什么人举荐,更毋庸说?做官成事了。他自有心,却没有机会,只听?了秦诏的本事,心里赞叹。又一打听?,这位小主子年才十?七,竟又这等勇武谋略,故而萌生了旁的心思?。
但他自也藏拙,只说?:“我并?无什么本事,只是?想着公子受伤,日常不便,若是?有什么需要,那些个粗手笨脚的,也不懂什么伺候,故而来……”
秦诏只当他想谋个一官半职,却不知道,眼皮子底下这个落魄读书?人,日后哈一口气,都要将这九国吓个寒蝉。
——那是?他的左膀右臂、肱股之臣。
可眼下,二人还不熟悉,只得相互打量。因各怀着心思?,也只得相识一笑,客客气气的寒暄。
好在,秦诏这一战,虽然伤得惨痛,却也声名大噪。
不仅令朝中人臣听?了,对他赞叹有加,更是?直接将对面吓住,消停了半个月不敢出门来,成了个缩头王八!
他们自不明白,怎么有比他们更流氓的路数和打法,将人偷袭的措手不及?前几天才生的傲气,又叫人打的偃旗息鼓。
没多久,奉秘给楚阙去信问道:“如今,派来的是?个什么人物?”
接到?消息的楚阙也笑:“什么人物?那是?我们秦国的储君,正是?背后的好主子!”
五州聚在一处,脑袋里晃着浆糊似的发问:“只不明白,这小/秦王要做什么?先是?叫我们惹是?生非,如今又将我们狠打一顿。”
“管他呢,只照死里打,便是?。”
往日里,这帮人可不讲规矩。只等你给了金银粮草,管你是?哪个呢!实在不行硬抢算了。可如今,叫秦诏那一仗,差点吓破胆子……
局势就不得不逆转了。
对面不知小/秦王什么来头,朝贺宴归来的使者,还以为是?那位传闻中的秦国长公子昌,硬是?没将这个孤身入营,以少胜多、强杀六千兵马的小/秦王,跟那日宴席上含着泪喊“父王我离不开您”的小可怜儿人联系在一起。
这事儿,秦诏自然也想到?了。
他自知,不能贸然去谈判,得先让对面尝了苦头、知道自己的实力,日后方好说?话——因而,他也不跟魏屯正面呛话,只领着燕珩赏的三千精兵,歼灭无数五州狂徒,只打的对面满肚子有苦说?不出。
他新寻的那个走马仆子——姬如晦,手中更是?书?信无数,往来各地?。论谁也不会怀疑,那些家书?之中,藏着许多秦诏与他人往来的密函。
才不过半载,他已然为秦诏身上的狠与厉所折服,心道择此明主,定然不会有错,甘比凤凰,要栖梧桐,饮醴泉;自认贤才,要追随秦诏于落魄之际。
眼下,秦诏也忙得抽调不开,只专心打仗,再叫楚阙速速断了五州后应,并?即刻开始着手准备他日即位之事,暗地?里招兵买马,辖着季、余两?家倒卖军器。
那等买卖,要命,却也赚的盆满钵满。
那钱财之路为秦所开,隐秘的在地?下蔓延着,缓缓腐蚀着八国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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