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儿,吃醉了便要耍酒疯——”燕珩轻笑一声,阔步朝前走?去,带的人往前踉跄了一步。
秦诏防着撞到他父王,忙松开了手:“哎——父王。”
转过那挂角去,便是凤鸣殿。
燕珩头也不回,叮嘱道:“德福,送他回去休息,好?好?地醒一醒酒。”
凤鸣殿帷幔飘摇,绮罗帐、玉黛纱——燕珩静坐在妆台前,才?抽出一支簪子来,便听见那小子跪行在殿中,隔着朦胧纱帐恳求的声音。
“父王,父王——”
燕珩又将那支簪子戴了回去:“怎的又追来了?”
德福讪笑:“王上,小的没拦住人……”
说实在的,此事也不怨他。毕竟……这三年来,秦诏常在此处‘撒娇打滚’,日渐熟稔,他焉能拦得住呢?
燕珩耐着性子站起身来,拨开纱幔,居高临下睨视着人,下巴微扬,姿容气度逼人,连声音带两分冷。
秦诏抬头,被那目光盯住,不惧,反而添了笑。
“父王,我想伺候您解冠更?衣。”秦诏道:“求您了,就允我吧。方才?……还是我替您正冠的呢。”
燕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粗手笨脚的,寡人无须你伺候……免不得又缠着人不肯放手。”
秦诏忙起誓道:“父王,必不会的。”
燕珩轻哼一声,没搭理?人,转身便坐回去了。
秦诏忙跪行追到跟前儿,瞧见燕珩没撵他出去,便又大着胆子站起身来,试探着去伸手……
“秦诏。”
秦诏叫人吓住了,手乖乖停在半空中,不敢再动?。
“若是扯断了寡人的一根儿头发,必叫你今晚先吃杖子,来解解酒。”
秦诏点头,又讨好?笑道:“是,父王,我必会万分小心?……纵您不说,我又哪里舍得呢。”
燕珩自铜镜中睨着秦诏的动?作,果?不然?的——分外轻柔小心?,自条理?乖顺的替他梳解发冠、伺候仪容,越发的轻车熟路。
然?而……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燕珩瞧着那张脸,惋惜地叹了口气。
“如今长大了,倒越发不可爱了。”
秦诏:“……”
才?养起来的肥硕脸蛋子,都瘦削下去。身子倒强健,然?而模样凌厉起来,棱角越发鲜明,便不叫人生什么怜爱了……
秦诏轻声辩驳道:“父王,我分明生的俊朗。连符慎都曾说,我越发有男子汉气派了。”
燕珩没搭理?人。
他还是喜欢那软嘟嘟的脸蛋。
见燕珩不说话,秦诏慌了两分,凑近了问:“父王,您难道真嫌我不可爱……要将我赶走?了不成?”他自个儿寻出缘由来,登时涌上泪痕来:“怪不得父王方才?说要,将我撵出宫去,跟什么人成婚,原来是嫌我累赘了——”
忆及宴上的笑谈,再有月余,燕珩便行选秀之?事,秦诏一时怔怔的……那眼泪才?滚到腮边儿,又赶忙抬手,只轻拭了去,生怕叫燕珩不悦。
燕珩眯眼:“……”
秦诏察觉自个儿失言,只得道:“父王,我……我并非争风吃醋。只是一时心?急浑说的,您万不要放在心?上。”
燕珩没打算接话,淡淡地“嗯”了一声儿。
——什么叫“嗯”?
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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