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东卫征粮征空了十四个县,秋收的粮食都要拿去喂战马,眼看冬天就快到了,平头百姓该怎么活?人都要饿死的时候,哪还管什么礼仪道德。岜州府年年闹匪患,有一半原因就是良民穷户都活不下去了,既然早晚都要死,那不如抢了别人再死!
尤风雨道:“罗姐儿还说娘子不爱画画呢,她的话可不能全信。”
“的确,她们的话都不能全信。”代晓月把帕子收回来,想丢掉,又舍不得,“你怀疑得没错,不只是护院,这南宫家处处都透着怪异。我最摸不清一件事。”
柳今一问:“哪件?”
“夫人的态度。”代晓月忍住嫌弃,把皱巴帕子折了几叠,“这事会变成案子,本就是夫人起的头,若不是她将陈书吏告上公堂,南宫小姐就会按难产意外立刻下葬。事后家中遇袭,她反倒像是要息事宁人。”
尤风雨说:“老爷死了,又牵扯到歹人,夫人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害怕也很有可能。”
“今夜以前,我也这么想,”柳今一提起剩下的油纸包,指了指,“那是因为当时我不知道夫人的来历。尤风雨,你只背狻猊将?她祖父可太厉害了,京中开乐堂作画,认识多少达官贵人,廖娘以前——”
她对上代晓月的目光,强行改口:“廖帅以前想给我们弄个画集,到京中述职的时候提过一嘴,人家连看都不看,只说自己是奉旨作画,专供皇亲,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祖父这样,家里又出过巡抚,在岜州府不说横着走,但也绝不会怕打官司。”
“正是这样。”代晓月一心在案子上,也顾不上冷嘲热讽,“陈书吏能在衙门立足,本就是倚仗南宫家,他碰见夫人责难,为什么还敢反咬小姐偷人?”
尤风雨说:“他不是什么白鹤吗?”
柳今一道:“云中白鹤!”
“反正就那些虚词,说他品行高洁,”尤风雨手一挥,“他万一就是不想活了,要跟夫人论个明白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嘛!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所以他事后又找人杀了老爷泄愤。”
代晓月说:“你这段话就很矛盾,他若是品行高洁,要跟夫人在公堂理论,就更不该找人杀老爷。”
尤风雨道:“我老爹说人无完人,大伙儿总有见不得人的一面。你们说夫人不怕打官司,那陈书吏一看自己打不赢,不更被逼上绝路?”
柳今一说:“你等等啊,他被逼上什么绝路?夫人要找他算账,结果十里八乡的人心都向着他,这还是你复述的,什么‘哪有女人不生孩子,死了也怪不得别人’。况且县太爷也怪了,居然草草就判了,还各打十大板,一点南宫家的面子也不卖。”
“我们县太爷就是这样,”尤风雨竖起拇指,“我老爹去年被含霜县的县令刁难,他可一点都不给那刘军门留脸。”
柳今一晃着油纸包:“刘滚子心眼比针尖还小,被驳了面子,后面没少给你们县太爷使绊子吧?”
尤风雨说:“没有的事,他也就在些小事上叽歪,平时遇见我们县太爷还是客客气气的。”
柳今一诧异道:“刘滚子转性了?对一个穷知县也这么客气。说起你们县太爷,这差都办了两天了,怎么还没见着他面?”
尤风雨道:“他忙着呢,护东卫要征粮,把各县的县太爷都叫到州府去训话,约摸雪下前能赶回来吧。”
她们扯到寄云县令,柳今一怕跑远了,又拉回来:“要说陈书吏雇凶杀人,这事也不成立。晚上县门落锁,匪盗又不会飞天遁地,冲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