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厂里一盘查,才发现这才是个开始,那堆设备的存在本身就是比“拖累生产效率”更大的雷!
因为它们不是厂里买进来的设备, 而是租赁来的!
租赁就意味着, 厂里是要付租金的。
尽管在吴书记重新回来执掌厂子之后, 迅速处理掉了一批设备,但是这些设备本身就十分不合格,也只有那些乡镇的小企业愿意收购——还是跳楼价。
不卖不行, 卖了也是亏, 反正就是两头都是罪,更别说对于整个引进造成的危机来说,抛售这些设备本也是杯水车薪。
只因这批设备压根就不是走的国内的路子, 而是用的外汇支付。
中间当“中介”的那家租赁公司当初吃了纪盛华的回扣,两边直接约定用外币结算。
而外币的汇率那是不固定的,从最开始的那一笔数字,渐渐地越滚越大,尤其是这些租赁设备的租金还不是一次□□满的,需要源源不断地“三月一付”!
这对针织总厂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可以说,纪盛华是在引进设备这件事上,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踩到了最雷、最不能走的那一步上。
所以滚雪球滚到最后,等他自己被抓,吴书记回来顶上之后,事情的严重性马上就暴露了出来,纸包不住火。
极高的残次品率、完全无法维权的设备来源,以及还在层层垒高的租金,每一个对厂子都是致命的。
吴书记当然也没有坐以待毙,他回来复任之后,马上就联合厂里的领导班子开始想办法。
出清设备、出清不少原材料的盘存,像当时给宋明瑜的那批开司米,就是自救的产物。
最重要的是,他当时眼光十分独到地意识到了厂子可以做运动套装那些市场上受到好评和欢迎的产品!
然而……不够。
远远不够!
租赁的租金是多少?百万起步!
不是一百万,而是几百万,这个数字甚至还在继续滚大,因为租赁和汇率的影响会持续下去,这不是针织总厂说了算的。
也就是说,针织总厂无论多么努力,这张租赁的合同都像一张无形的巨口,怎么都摆脱不了!
因为这件事,厂里已经连续换了两个厂长了,甚至纺织局那边也想过要不要再派一个新的书记来——可是想想,这个节骨眼上,除了吴书记,谁还能支撑这么个烂摊子?
没办法,只能让吴书记来保持这个核心的管理员的身份,再不断地调新厂长去,死马当活马医。
宋厂长就是被抓的那匹“马”。
他当然也想解决问题,毕竟人都来了针织总厂了,唯一一条生路,只剩下——解决这个租赁合同!
直接赔付违约金是不可能的。
租金都能动辄上百万,违约金可想而知。
纪盛华当初为了自己捞钱,合同上给出的可是一笔天价的违约金,是整个租金的好多倍!
把整个总厂卖了都赔不起!
打官司,只剩打官司这一个方案。
吴书记和宋厂长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碌的事情,除了三角债,就是这个劳什子的官司!
可官司的进度丝毫不乐观。
这种跨国官司是最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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