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亦有揣测圣心仍在保全,暂避锋芒。
然不论何种说法,皆已默认了陆乘渊的罪名。
前两日崔海尚可借太后名义出入凝辉殿照料,岂料第三日拂晓,一纸诏书骤降。殿外侍卫尽数撤换为天子亲军神策卫,连洒扫宫女也全数更替。崔海、高泽等旧仆皆被拦在百步之外,不得近前。
这般阵仗,不知是案情有了惊天变故,还是朝堂上诛杀昭王的声浪已压不住了。
太医院直至中夜时分仍灯火通明,崔海在阶前徘徊了两个时辰,终于等到徐太医掀帘而出。
他忙迎上前,连礼数都顾不得了,急道:“总算见着了,怎么样?东西呢?”
徐正疲惫地摇头,“崔公公,您要的是解药,若是我有,何须等到今日?”
崔海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可你前两日诊脉时,明明说王爷入宫前服的药丸见效,既是见效,为何不再制些?”他突然噤声,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莫非你也……好个徐正!王爷平日待你不薄,外头那些声音大一些就将你吓着了?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一股脑抱怨着,显然这几日没少受气。
“崔公公!”徐正猛地打断,胡须发颤,“我是从前跟着陆将军的军医,你觉得我会因为那点无羁之谈,就放任王爷的病情不管吗实在是这解药……”他重重叹气,“非我所能制。”
“那先前那颗从何而来?”崔海一把攥住他的衣袖。
徐太医沉默良久,终是低声道:“是...薛大小姐给的。”见崔海变色,急忙补充,“万不可让王爷知晓!”
崔海当然知道为何不能说。这蛊毒最忌心绪动荡,前次服药后本已见好,眼见得止住了胸前那些血纹蔓延,偏生太后寿宴那晚又……倘若再提那个名字,指不定要出什么岔子。
他眉头紧锁,长叹一声,“杂家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再说,眼下这般情势,杂家连凝辉殿的台阶都近不得半步,如何告知王爷。太后娘娘凤体违和,杂家也不敢真的去求太后懿旨啊!”
徐太医面色愈发凝重,“其实还有一事……”
崔海见他欲言又止,急得直跺脚,“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
徐正喉头哽了哽,“前些日子……太医院里着了火,太医院走水,烧的正是禁药库房。”
“什么”崔海脸色骤变,“你是说王爷的药……?”
徐正沉重颔首。
“糊涂!”崔海几乎要跳起来,“这等要命的药也敢不留后手?”
徐正愧色满面,“原想着薛小姐那颗真解药若能续上,何须再用那以毒攻毒的红丸?那解药可是真真正正能杀蛊的,所以……”
“所以你一粒都没留?!”
“府上还存着些。”徐正声音越来越低,“可王爷近来用药太猛,蛊虫已生抗性。如今虽只剩一只蛊虫,但这回蛊虫苏醒后若察觉同伴尽殁,极有可能会反噬发狂,我留的那一点红丸怕是不够。”他抬头看向没有半点月影的苍穹,“今夜三十月晦,王爷怕是要遭大罪了。”
崔海急得眼眶发红,“王爷这些年受的罪还少么?”话刚出口便觉失言,强压下翻涌的情绪,颓然道:“罢了...咱家会想法子送些炭盆进去,热水汤药也断不会缺。若实在不成……”他咬了咬牙,“拼着这条老命,也要去求太后开恩。这些年太后亲自盯着王爷用药,兴许还有些存药。”
徐正点了点头,谨慎地环顾四周后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极低,“我虽不能随时进去,但圣上既命太医院遣药吏照料,我暗中安排了个妥当人。若有异状,必会即刻传信,公公且放心。”
崔海听了这话,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几分,郑重拱手,“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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