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前,赫然立着两人,一高一矮。
薛南星的目光全然被那道颀长的身影吸引,那轮廓她闭着眼都能描摹。
她本能地想要抽回手,却被魏知砚更用力地握住。
这一握,如冷水浇头。
她猛然清醒——此刻松手,便是松开了她接触蒋昀案的唯一机会。指尖微微发颤,终究没有挣脱。
薛南星仓皇移开视线,转而看向那道稍矮的身影,这才看清是白先生,而他手中捧着的,正是那个画轴。
不,确切地说,是半个。
薛府檐角的风灯燃得极亮,将那画轴照得异常清晰,那画轴分明是已经打开的半个。
心头再次一紧,她知道陆乘渊为何此刻会出现了,不为别的,为的是与她对峙!
……
白九昭此刻心中惊疑不定,昭王明明该在宫中赴宴,却突然夤夜造访,执意要取那幅画轴。可这画轴岂是说开就能开的?明明前日还说宽限两日,怎的今夜就如此急不可耐?
打不开怎么办?那便砸呗!
这一砸下去,白九昭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收回神思,见三人僵立当场,急忙眯着眼睛上前几步,声音里透着焦灼,“南星,这里头的东西……”
“我知道了。”不等他说完,薛南星打断,语声一噎,“想必王爷也知道了。”
魏知砚在场,她不便多言。
白九昭似有所悟,掀起眼皮觑了魏知砚一眼,“既是如此,那老朽先与王爷说一声。”
“不必了。”一道寒冽的声音截断他的话,“先生回去罢。”
白九昭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草草向众人拱手作别,也顾不得夜深难寻马车,踉跄着往街角疾步离去。
待人没入夜色,魏知砚沉声开口,“乘渊,你可知驸马遇害一事”
陆乘渊眸光微微一动,似有意外,却并未答他,而是将目光往下落了落,定在二人十指紧扣的手上。
“魏大人素来公私分明,此刻牵着未婚妻与本王谈命案,不觉得可笑么?”
他嘴角挂着一抹极淡的、嘲弄的笑,清冷的眼尾微微上挑。这么看上去,他竟不像陆乘渊了。
薛南星指尖一蜷,下意识望向魏知砚。
魏知砚沉默片刻,松开她的手,“南星,你先回府,我带他入宫复命。”
“不行,你独自一人如何能……”薛南星担忧道。
然而她话未说完,就被两声轻啧打断。
“真是令人艳羡啊!”陆乘渊上前两步,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听见了吗?魏大人,有人心疼你呢!”
他忽地长叹,自眼尾打量着魏知砚,“也是,在何茂别苑那日,你可是被本王一掌打到呕血,是该疼惜着点。”
魏知砚指节捏得发白,声色一寒,“驸马毙命于撷芳殿内,死前唯与你独处。陛下已下旨提审,我劝你……”
陆乘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胸腔震动出一声低笑,“劝?”他危险地眯起眼,“魏大人莫非忘了,那夜你也这般‘劝’过本王。结果呢?本王可听你劝了?”
他忽然敛了笑意,目光懒懒投向薛南星,带着戏谑地审视,“本王非但没听,还当着你面……带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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