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方氏问道。
薛南星点头,眉宇间旋即又闪过一丝疑惑,“只是这衣裳……似乎不是新制的。”
“你前两日才回京,就算皇上早得了信儿,底下人连夜赶制也来不及啊。”方氏不假思索道:“这身衣裳一看便是命人在民间采买的成衣。那些绸缎庄里的好料子,放上个三五年也是常有的。”
方氏答得周全,薛南星也觉得有理,便不做他想,随方氏一同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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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的路是薛南星第二回走,上一回是陆乘渊带着她,彼时要与他假扮有断袖之癖,一路忐忑不安,谁曾想,这一扮竟扯出后头这许多事,假戏也成了真。
也不知他眼下在做什么?可曾问过那画轴的事?才过了一日,白先生应该还没能重新打开。经过昨夜,魏知砚想必已确信她会应下那门亲事,只是不知他会不会去找蒋昀,将账本给他。想来这事还得再与蒋昀确认才行,务必要在白先生重启画轴前拿到解药。
脑子思绪飞转间,张公公的声音突然打断沉思,“大小姐想什么呢?”
薛南星猛然回神,抿唇摇了摇头,“没什么。”抬眼时,发现御书房已近在眼前。
张公公温声道:“皇上刚下早朝,眼下正在德政殿议事。大小姐且在此稍候,想来不会太久。”
“有劳公公。”薛南星微微颔首。
张公公交代完便躬身退下,只留一个小太监在旁伺候。
张公公虽说快了,可朝堂议事哪有个准时候。日头渐渐爬高,薛南星站得头晕目眩,只觉脸上的脂粉都要被晒化了。
她不想面圣时顶着张大花脸,于是转头对一旁的小太监道:“这位公公,我昨夜没歇好,这会儿实在乏得很,怕待会儿御前失仪。不如您去宫门外守着,若见圣驾,行礼时唱得响亮些。我嘛……”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紫藤花架,“先在那儿稍微歇会儿。”
“奴婢明白。”小太监应得干脆,不愧是宫里调教出来的,转眼就没了踪影。
殿前角落里还三三两两站着些宫女侍卫,薛南星也顾不得那许多,径直走向花架。她先按了按那根最粗的、形似秋千的枝干,确认结实后,才放心坐了上去。这姿势倒还舒适,她又往后靠了靠,寻了个半倚的姿势,阖起眼来。
谁知左等右等,始终没听见“皇上驾到”的唱报。暖风拂面,紫藤花香阵阵,不知不觉间,她竟真的睡了过去。
……
景瑄帝与陆乘渊议完朝政走出德政殿时,已是日近正午。
“张宣。”景瑄帝驻足问道道:“人可到了?”
张公公连忙上前,“回陛下,已在御书房前候着了,都按您的吩咐安排妥当。”
景瑄帝微微颔首,侧目看向陆乘渊,“方才议的不过是西北军饷调度这等小事,你迟迟不肯告退,又始终不发一言,等的就是这一刻吧?”
陆乘渊抿了抿唇,“外甥这点心思,瞒不过舅舅法眼。”
“行了,少来这套。”景瑄帝摆摆手,神色十分缓和,“不过有些话,朕要听实话。你若在场,那孩子难免要看你的眼色。”他略一沉吟,“你且
随朕去看一眼,随后便去影卫司把先前定下的那件事办了。”
陆乘渊抱拳,“臣遵命。”
御书房与德政殿相距不远,不多时一行人已至殿外。未等殿外的小太监唱报,景瑄帝已率先迈入院中,身后跟着昭王、张公公及一众宫人侍卫。
进得院来,却见殿门前空无一人。景瑄帝眉头微蹙,正欲询问张公公,目光却不经意落在不远处的紫藤花架上——
形似秋千的粗壮藤蔓间,正倚着一道淡青色的身影。
夏光透过紫藤花叶洒在那袭淡青罗裙上,斑驳光晕中,裙摆竹纹若隐若现。
景瑄帝眸光一滞,面上血色瞬间尽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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