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摔坏,物归原主。”
陆乘渊的声音落下的同时,她发间微微一沉。
晨光透窗而入,落在玉簪上,薛南星觉得仿佛又回到昭王府,小满宴那日,他也是这般替她戴上这支簪子。只是如今二人已有了夫妻之实,“簪发”便有了别的意思。
她抬起头,没来由地问,“未晚,日后你还会替我簪发的,对吗?”
陆乘渊安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眸中渐起微澜,他轻轻颔首,“嗯。”
薛南星抿了抿唇,取下玉簪,郑重地放回他的掌心,“那便等到那日再替我戴上,这样你就没得耍赖了。”
她没说明“那日”是何时,只明眸一笑,眸中是灼灼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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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南星还记得初见李远平时的模样。
青衣广袖,凤目含光,宛如古画里走出的魏晋名士。而今再见他,几乎要认不出来,一身脏污的袍衫遍布血痕,发髻散乱,面色灰败,颓唐样子哪还有昔日风采。
他孤零零地立在客栈前堂,身形单薄得像张纸片,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直至薛南星走近,那双涣散的眼睛才渐渐聚起一点光亮。
“张大人。”李远平躬身作揖,刻在骨子里的文人礼数已成本能。
薛南星急忙上前搀扶,“先生不必多礼。实不相瞒,我并非什么张大人,不过是个验尸的仵作罢了。”
李远平听了这话,微微怔了怔,转而似又明白了什么,哑声道:“无论如何,多谢你让家父的冤案重见天日。否则,只怕父亲的墓碑,永无清明之时。”
这谢意薛南星实在担不起,虽说李
申得以平冤,但李远平因她的介入痛失妻儿也是事实。听得这声“多谢”,她喉间一片涩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正踌躇间,又听李远平哑声道:“多谢王爷。”
薛南星讶然望向陆乘渊,却见他神色如常,只淡淡道:“你专程前来,想必不止是为了道谢。”
李远平的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眼眶渐渐红了,“不瞒王爷。草民此来……是想接月娘回家。”
“回家”二字如重锤敲在薛南星心上。
她眼前蓦地浮现出月娘叉着腰,将那群顽皮学生赶走的情境,嬉笑怒骂背后,分明藏着掩不住的疼爱。是啊,月娘离开张府后,远芳书斋便是她的家。她孤身一人,劫后重生,直至遇到李远平后才有了依靠。此后二人倾注心血,苦心经营,好不容易才有了这样一个家,她一定是想回家的。
他们先前匆匆料理月娘后事,本只是权宜之计,为的是在返京前了却这桩心事。如今李远平能解开心结,自是最好不过。
薛南星侧目看向陆乘渊,见他微微颔首,对李远平道:“好好送月娘与昀儿最后一程吧。”
李远平听了这句话,眼眶中蓄积已久的泪便流了下来,却是哑然无声,别过脸去。
薛南星心头酸涩,却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只得静立一旁,等他平复后再提其它。
良久,直至泪眼风干,李远平才转回脸,对他二人再道了声多谢。这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八仙桌上取过一个靛蓝布包裹的长条物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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