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死于四年前,且凶手与尸体独处了八日,精心伪装成密室暴毙的假象。凶手为何不逃?
而嫌疑最大的李申,却在他死前一日回了远州,并且还是张启山告诉何茂的。张启山为何要这么做?
四年来,李申一直留在远州,儿子李远平却于三年前带着母亲高氏的灵牌来了宁川。李远平隐瞒身份,自称只是李申的学生,又将母亲高氏的灵牌藏于暗龛中祭拜,就是为的是什么?
书房中的那幅画上的字,薛南星曾仔细辨过。从墨
色深浅来看,题字的墨迹明显比画中墨迹更新,不似四年以上的陈墨,反倒像近两年才题上去的。难道李申是近两年才题了字,再将整幅字画托人带来宁川?
还有房中那对黑靴……
来这趟之前,她原本只想着能从黑签香入手,找出拜祭张启山之人,再通过灵光寺线索追查李申的下落。
可月娘的出现,无疑线索是多了,却推翻了她此前的种种猜测。仿佛无形中多出一只手,将她的思绪越搅越乱,一时间反叫她不知从何处入手了。
*****
回到客栈已是未时,薛南星心里捉摸着案子,穿过客栈中院,不期然抬头,却见客栈院中廊庑尽头立着一人。
一袭湖蓝锦袍映着夏光,像金晖笼在周身,腰间佩玉华光流转,却分毫不及他双眸的清润。
——竟是魏知砚。
薛南星脚下步子一顿。
她一眼便认出他来,却是怔了怔,才吩咐梁山先回房,自己步上前去。
魏知砚也早就看到了她,待人走近了,才温声开口,“你回来了。”
薛南星左右顾盼一下,明知故问地道了一句:“你在等我?”
“嗯。”魏知砚颔首,“刚到。处理完案子,想着还是来看看你。”
薛南星垂下眼帘。婚约之事终究关系到他们二人,她思来想去,觉得有些事拖不得,该面对的总归得面对,还是要当面说清楚。
她抿了抿唇,开口道:“知砚哥哥,我看过那纸婚书,想来你也已经知道了。魏家重情重义,至今仍记着当年的一纸承诺,我很感激。可我始终觉着婚姻该是两个人的事,是一辈子的事,不该……”
“南星——”不等她将后头的话说完,魏知砚突然打断,“其实你不必这么快做决定。”
他顿了顿,又道:“即便做决定,也要以‘薛南星’的身份。”
“薛南星”三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声音低得可怕,如重锤在心。
恍惚间薛南星有一瞬错觉,觉得说话的不是魏知砚,至少不是她认识的那个。
她不由抬眸去看他。
此刻,魏知砚也正凝视着她。他的目光依旧温柔,似暖阳般温熙。可这一回,薛南星分明从他眼底看到了其它东西——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占有与命令。
然而这一丝反常只一瞬便消散不见了,仿佛方才那一眼所见,真的都只是错觉。
魏知砚点了点头,好看的唇角轻轻一弯,还是对她扬起一笑,又说了一句,“你说的没错。婚姻大事,虽有一纸婚书,但毕竟是长辈们的意思。程老先生的遗愿固然重要,但于我而言……你的心意更重要。”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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