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北战,多少都是有些情份在的。若是侯……”
“侯爷”二字未出,陆乘渊一个眼风扫来,眉间尽是肃杀之气。
龚士昌看着他眼中的森森冷意,心中顿生怯意,顷刻息了声。
蒋昀心知龚士昌触了不该触的逆鳞,眉心一紧,厉声道:“龚大人这是什么话,宋源犯错就是犯错,又何须拿陈年旧情来说事!”
凌晧见状,再忍不住,不顾魏知砚阻拦,冲上前指着龚士昌怒道:“你女儿的命就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梅香姑娘何其无辜,只因看了他一眼就惨遭毒手。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她的血都快流干了,也要拼命留着最后一口气,可最后却被他宋子谦扔进湖里活活淹死了!”
“闹够了没?”陆乘渊寒声喝道。
众人皆是一惊,堂内霎时静下来。
陆乘渊阖了阖眼,再睁眼时,眸中的肃杀之气已然全无。他面无表情地扫一眼龚士昌,转而看向蒋昀,却是在对沈逸道:“宋源既然已经交待清楚,此案也无需过于纠结。人就留在大理寺,待宋少夫人生产后再论罪定罚。”
“表哥,你怎么……”凌晧正欲争辩,却被魏知砚抬手拦住,“云初。”
魏知砚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
“龚大人,不想本驸马今日竟做了件好事,你可得好生安慰你那女儿和亲家。”蒋昀挑了挑眼尾,淡淡扫一眼堂内几人,目光又在宋源身上停留片刻,单薄的眼睑下是森森寒芒,“子谦贤侄,你也不必担心,此案到底是你犯的错,等闲不会连累到侯府。”
宋源双手紧紧扣住地面,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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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审毕,陆乘渊与沈逸去了后堂议事。
薛南星跟着凌皓和魏知砚往大理寺外走,此刻已是斜阳日暮。
“知砚,你方才拦我做什么?那老东西我早就看不惯了。”堂审毕了半日,凌晧仍是怒气未消,“你们方才站在后头,是没见到他那副嘴脸……真是想想都来气。”
“用不着见到,单看你的表情,猜都猜到了。”魏知砚揶揄道。
“你还笑?”凌皓又侧头看向薛南星,“耿星,你说,那老东西气不气人?”
薛南星正垂眸想着什么,猛然被他一叫,怔了怔,“气?”
她望了眼天色,斜阳日暮里,天地间一片悠淡的霞色,几乎下意识道:“是,天气挺好的。”
魏知砚眼尾微颤。
凌皓看一眼薛南星,又白了眼魏知砚,一拂袖,“懒得与你二人说,吃酒去了。”
薛南星还未反应过来,凌皓便没了人影,再展目朝衙外一看,人已经出去了,身侧还多了一道倩影。看着凌皓与琴枝笑谈着上了马车,薛南星摇了摇头,唇角笑漪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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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目光,见魏知砚还在,有些诧异,“魏大人怎的不一同去吃酒?”
魏知砚看了眼衙外,笑道:“云初去的地方不适合我,我这个人更适合在衙门里对着卷宗。”他顿了一顿,反问,“你呢?”
“我?”薛南星指了指自己,展眉而笑,“大人不知,别人吃酒是千杯不醉,我是沾酒必醉。吃我在行,可这喝酒嘛,还是免了。”
魏知砚看着她,“说到吃,我知道有间小馆的南方菜肴味道不错。既然你吃在行,不如一同去品鉴品鉴,如何?”
薛南星一愣。
她本只是随口一提,没承想这魏大人竟然客套至此。她本想拒绝,可这一日下来,除了趁休堂时抿了几口茶,就全凭胸中的一口气撑到现下。他不提还好,一提起南方菜肴,肚里竟不争气地咕噜作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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