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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渊哥哥,我娘说过,星星是不死的火花。待这些桂花开了,我就回来了。”清澈的声音自耳畔浮起。
是啊,沉香园里的桂花已经开过好几茬了,他的南星该回来了。
思绪到了这里,陆乘渊忽而失笑了。
他口口声声说眼见的不一定为实,可对于程耿星的身份,为何自己就不愿相信眼见的并非事实?
他可以对皇上说即便是猜测就够了,为何自己偏偏要见到实证才肯罢休?
他可以千遍万遍地提醒自己要谨慎要克制,为何不肯对自己说一句要无畏要恣意?
这些年的腥风血雨、波诡云涌,让他几乎忘了最简单、最直截了当的方式——无论结果是什么,他只需要亲自去问问她就好了。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可笑至极。
陆乘渊突然想到什么,正束着中衣的手一顿,问崔海:“你方才说,徐太医来过?”
崔海愣愣地点了点头。
“除了送药,是否还让你劝本王去一趟玉泉池?”陆乘渊又问。
崔海又是一愣,不由伸长脖子去瞧主子的神色,怪了,竟是瞧不出一丝不悦。从前他不是没提过去玉泉池解毒一事,可王爷哪回不是才听个起头就厉声打断,方才他还犹犹豫豫没敢开口,没承想,王爷自个儿说出来了。
没等他想明白,陆乘渊又道:“好,本王去一趟。”
崔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看了陆乘渊好半晌,眉宇间的愁云才渐渐散开,又惊又喜道:“好,好,奴才明日一早就进宫告知徐太医,还有太后那儿。太后没少为此事操心,她老人家若是知道了,定是要高兴坏了。”
他自顾自地嘟囔着,“这玉泉池在俪山行宫,少说也得十日车程,行宫里虽说什么都有,可到底不比平日里惯用的顺手。这几日得抓紧准备起来才行……”
“不急。”陆乘渊打断崔海,“待此案了结了再准备也不迟。”
行宫太远,若这毒真的有法可解,他定是等不及要第一时间告诉南星。他想,等案子结了,他要带她一同去,这样便不必再等了,他们错过了十年,他一刻也不愿多等了。
“是。”崔海点了点头,垂首笑道:“是老奴心急了。”
陆乘渊朝窗外望了一眼天色,月光流转,星星点点落在披满夜露的桂树上,乍一看,竟真像是桂花开了。他哑然笑了笑,他又何尝不急呢?
陆乘渊收回目光,自塌边的矮柜里取出一只锦盒,转身披上外袍,“崔海,陪本王去降雪轩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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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
薛南星一回到降雪轩就问无白要了几桶冷水,然后将自己锁在净室里,兜头淋下,直至连着打了几个冷颤才罢手。
她总算冷静下来了,可不知道那个人冷静下来没?
薛南星坐进浴桶里,被半凉的水环抱着。盈盈的水波里,隐约浮现出陆乘渊端坐在自己身后的样子,饶是脸红心跳,也仍是一副沉静自持的模样,甚至还顾得上伸手来挡自己的眼睛,害她差点被那黑暗里的温柔给蛊惑了。
等等,伸手来挡?她心头猛地一紧。
在衣橱里,陆乘渊一共伸了两回手,一回挡在自己眼前,而另一回……挡在了自己胸前。
薛南星努力回想,却始终想不起他到底有没有碰到自己。虽说今夜她刻意将胸束紧了几分,可陆乘渊此人生性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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