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明白过来,登刻躬身往外退去,“下官多嘴,我这就去!”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高泽见沈逸仿若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唯恐这团无名火烧到自己头上,立马主动问道:“王爷今晨吩咐属下,将程耿星单独留在大理寺的卷宗室前,可是怀疑那厮不老实?”
提及卷宗室,陆乘渊看了一眼手中的笔,忽觉有人抓着这狼毫尖儿,在他空寥寥的心头拂了一笔。
至于拂动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这感觉来得莫名,他一向自诩澄明的心思竟然生出一刹混沌。
陆乘渊顿了须臾,搁下手中的笔,似乎沉声喃喃了一句:“
是不老实。”
高泽耳尖眼利,听到这三个字,只觉自己问到了点子上,带着诧异追问道:“他当真是溜进了卷宗室?”
陆乘渊心中冷哼一声,不单是进了卷宗室,寻的还是康仁十二年的卷宗。可他默了一默,不紧不慢道:“进是进了,不过是白先生认错了人,让他进去的。”
他稍顿了顿,又道了一句:“本王也未料到白先生会在。”
末了的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像是……在解释什么?
高泽扬起眉头,只觉自家王爷今日有些奇怪,至于哪里怪了,一时间却也说不上来。他咂摸不出味儿来,只当自己方才耳目昏沉,将“很老实”错听成“不老实”了。
陆乘渊默了须臾,好似想到了什么。他从书案的文书下抽出一本陈旧的卷宗,甫才翻了几下,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高泽见陆乘渊神色有异,试探问道:“王爷,这卷宗?”
“康仁十二年的。”声音沉得吓人。
高泽暗暗疑道,康仁十二年……能让王爷如此上心的就只有那件事了。可薛尚书一家死了十年,景瑄帝登基后第一件事是肃清前太子余党,第二件事便是下令彻查此案。但最后此案以意外坠崖定案,薛家十数口的尸首也在出事的山崖下寻到。
这案子早已盖棺定论,现下王爷突然又把卷宗找出来,是要重查的意思?
他心中尽是不解,“王爷,可是薛尚书的案子有疑?但当年此案由大理寺和刑部合查,更是由圣上亲审,最后才被判定为意外。莫不是王爷怀疑……”后头的话高泽没敢再说。
“以当年的勤王和薛程两家的交情,本王自然不会怀疑圣上。只不过程耿星前日提及观音像失窃一案,倒是让本王想起一件事。”陆乘渊眼底锋芒渐露,只听“啪”一声,卷宗被一掌阖上。
他起身绕至书案前,负手走了两步,“观音像失踪案亦是由大理寺与刑部合查,最终却不了了之。当年的大理寺卿你可还记得是谁?”
高泽沉吟一瞬,答道:“是张启山,程老的得意门生,属下没记错的话,是康仁八年,由程老举荐,从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升迁至大理寺卿。”
“记性不错。”陆乘渊看了高泽一眼,接着道:“从前程老任大理寺卿时,他就在大理寺,后来程老任左都御史,他又跟着去了都察院。正因为能力出众,又是程老的得意门生,圣上才会放心将薛尚书灭门案交由他去查。饶是五年前,他在观音像失窃案中办案不利,圣上也不过是将其降职处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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