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听韦迪提起过,方家搭着大房的梯子,往吉盛的项目里掺了一杯羹。”
迟归眉峰一挑,缄默不言的审视更显压迫感。
陈易铭试探性地接话,“方家那种级别的企业,不是吉盛项目的最优选。”
迟归关闭平板,波澜不惊,“那就换掉。”
四个字的背后,斩断得是方家每年上千万的利益链。
“……”
看来今晚的方家公子哥,真是撞枪口上了?
陈易铭回过味,认准命令,“好的,我稍后就联系韦迪。”
……
窗沿上已经开始有了积雪,但房间里开着空调,很暖和。
洗漱完的景瞬从抽屉里找出药袋,按照医嘱分批次拿出了一大堆药粒,就着凉水吞了进去。
苦涩的药味弥漫在喉间,景瞬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从前是很讨厌吃药,可上辈子近五年的日复一日,成了习以为常。
毕竟药再苦,也不如复健无望的心苦。
景瞬筋疲力尽地躺倒在了床上,这一晚上,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
他不仅认清了迟盛的真面目,斩断了和对方之间的“孽缘”,而且还意料之外地和迟归搭上了关系,达成了合作?
“……”
迟归。
景瞬默念着这个名字,思绪偏移。
在今晚之前,他和对方还有过一次见面——
当初,迟老先生给流落在外多年的亲孙子迟归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宴会,那天受邀参加的宾客有上百号人,皆是海市乃至全国的名流和豪门。
原本的景瞬是没资格入场的,但架不住迟盛给他塞了一张邀请函,请他来看热闹。
那会儿的景瞬意外得知父母早已离婚的事实,大受打击,他本想借着这场大宴会散散心,结果去了才发现自己根本融入不了这种觥筹交错的名利场!
于是,落单的景瞬向侍者要了一瓶洋酒,独自溜到了无人在意的室外角落,却碰巧遇上了同样出来透气的迟归。
景瞬成年后第一次喝酒,没有分寸,加上心中苦闷难消,他实在没忍住和迟归提了两句:
什么父母瞒着他早就离婚了,什么自己从今往后要一个人生活了,什么十八岁生日却没人真心陪着他一起过。
景瞬原以为迟归会不耐烦听一个陌生宾客的诉苦,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替他拿来了一块小蛋糕,还送上了一句:
“生日快乐。”
最简单不过的祝福,却让景瞬记忆犹新,直到现在。
“……”
景瞬从回忆里挣脱,将被子往上拢了拢。
他今晚提到“父母”和“独居”的话题,除了是在回答迟归的提问,更是想要探一探对方的反应。
可惜,迟归听到后的神色很淡,应该是不记得那次见面了。
景瞬没有继续深想,身心都已经超了负荷,他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梦中的一切都是碎片式的。
景瞬梦到自己小时候在剧组拍戏,梦到威亚猝不及防的高坠意外,梦到自己瘫痪后无数次的跌倒,也梦到自己熬夜写本、剪辑赚钱。
更意外的是,他梦到自己临死前拨通的那个视频电话,屏幕那头的面容模糊,却急切地喊了他一遍又一遍——
“景瞬?”
“景瞬!”
直到最后,他看见迟归站定在他的面前,“景先生。”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