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有利益纠葛的两个男人她都抓不住,她能抓住一个出身良好,长相明艳,才十六七岁的少年的飞扬的心?
倘若她此时只有十三四岁,当然可以努力争取得到这位少年公子的垂帘。但她已经年过二十,也算是在男人堆里打过滚儿,最是明白这些男人的本性。
对方即便待她一时新鲜,也不可能长久。
但这些话赵姬不能告诉儿子,她觉得儿子再小那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永远都无法理解女人的处境,因此她只道:
“政儿告诉阿娘,你为何想让他留下呢?”
嬴政实话实说:
“他好,工地上那人不好。政儿宁可叫他做政儿的继父,他会对咱们都好。”
疯狂给先生使眼色。
林评无奈,朝赵姬走了两步,温声道:
“我家中姊妹众多,自来就很会照顾小孩,夫人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留下试试看。”
赵姬深深看了这人一眼,将他当成那些前来打探林先生消息之流。这一年她没少遇到这样的事,对方甚么招数都能使得出来,如今有人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倒也不算离奇。
赵姬的手轻轻拍在嬴政后背,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对林评道:
“寒舍简陋,倘若您不嫌弃便住着罢,小儿无状,冒犯了先生,妾在这里向您赔罪了。”
林评笑的很是洒脱:
“夫人此话严重了,我与令郎投缘,那便叨扰夫人了。”
赵姬带着嬴政回屋,关上门窗,隔绝了外界视线,低声叮嘱他:
“此人意图不明,少和他接触,待会儿阿娘送你去林先生那边,晚上你和先生一起住。以后要多听先生的话,先生对你没有坏心,但对外人,要多堤防,知道吗?”
嬴政很难过,知道他下了一步臭棋,或许这就是先生口中的病急乱投医,难怪先生从头到尾都不支持他的这个计划。
拽着阿娘衣摆,仰着头问她:
“您还是要走吗?”
既然瞒不住,赵姬也没有骗孩子的打算,实话告诉他:
“自然。”
“在外遇到多大波折,吃多少苦头,也不怨天尤人。不后悔?”
“不怨,不悔。”
“他日阿父接政儿和阿姐回咸阳城,您也不羡慕我们过好日子?”
赵姬这才笑了,要不说这孩子傻呢。
摸摸傻孩子的脑袋,告诉他底层人的生活逻辑:
“阿娘当然不羡慕,倘若真有那一日,我自当站在你阿父面前,要求得到我应有的一切待遇。我为他们做的一切难道就因为我今日之离去而不存在吗?
我陪他在质子府担惊受怕是假的?还是我们在邯郸城龟缩于宅院中不敢出门是假的?亦或者我怀着身孕被人追杀是假的?难道我待他千好万好,只有一点不好,他就可以只记住我的坏,不记我的好?谁都别想试图抹去我的功劳!”
嬴政有点明白她的逻辑了,在赵姬的逻辑里,她确实没错。
但先生说过,人与人之间,计算的太清楚,就失了感情。没有感情的谋算,终将一败涂地。
他还不到万事不动声色的年纪,面对亲近的阿娘,心里话直接问出口:
“您如今跟人离开,他日阿父身边有了新人,如何能待您如初?您今日弃我而去,他日我们母子之间还能和好如初?”
赵姬却道:
“感情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只要利益足够大,感情也能装出来。你阿父对华阳夫人有感情吗?母慈子孝的故事都传到赵国来了,华阳夫人甚至在为你阿父物色身份高贵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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