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胜了,你兵困马乏,伤残要医治,人马要吃饭,战场要打扫,谁负责?搞后勤的负责啊!你如今没有后勤,让刚打完战的将士饿着肚子带着伤,背着死去的同僚,再爬几十里回大营埋锅造饭?
这些人没死在战场上,结果因为后勤不到位,重伤得不到医治感染而亡,夜间被冻死,半路被饿死?
赵括便觉得赵豹脑子怎的如此轴呢,半点不懂变通!
重伤士兵本就是拖累,即便侥幸生还,自此归乡也无法自理,拖累全家,还不如干脆死在战场上,救他们干吗?
至于说夜间取暖,充饥这些小问题,那不是还有战马吗?就地取材,杀来煮了吃,岂不正好,哪里用得着烦恼?
听了他这番高谈阔论,众人一阵沉默。
赵豹见赵括洋洋得意的模样,忽然便觉得自个儿特傻,和一个傻子计较,不是傻是甚么?
干脆一叉手,认输道:
“括大才,豹远不及也!”
赵括很矜持的还了一礼,指点对方:
“我自幼熟读兵书,论灵活运用,在这方面你不及我是应该的,有空可以多来和我一起论兵,时日长了自然有所进益。”
赵豹额角突突直跳,心道我再和你论兵,便是这天底下头一号的大棒槌!
林评观廉颇和赵奢,两人神色平静极了,好似对这一幕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心中大受震撼,完全想不出两人是遭受了多少今日这般的荼毒,才能做到心如止水。
赵奢还能用虚弱的语气,含笑问林评:
“可瞧出甚么了?”
林评不由暗吸口冷气。
以前只觉赵括这小子桀骜,用鼻孔看人,脑子不算机灵。
今儿一瞧,哪里是不机灵,简直自以为是到家。且他阿父也深知这一点,并不打算令其改正啦!
如今想来,外面那些夸赵括熟读兵书,善于用兵的传言,约莫都是有求于赵奢之人,哄着他玩儿罢了。
又或者,是一群压根儿没上过战场之人,幻想在战场上指点江山,互相吹捧,还当自个儿有真本事呐。
但这是人家的家事,林评情商再低,也没当着人家父子的面指指点点的道理,因而含蓄道:
“公子括性情天真,生来富贵,有您护持,定然一世无忧。”
这话惹得廉颇哈哈大笑,指着林评鼻尖说他:
“滑头!”
林评是不是滑头暂且不论,但赵括是真天真,他认为林评那话是真心实意在夸赞他。
虽然在此刻之前,他还想着要亲手揭穿林评装神弄鬼的真面目,但林评当着他父亲和廉上卿面夸他,给足了赵括面子,他又志得意满,无法掩饰。
偏还想表现的谦逊些,于是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自认为十分体贴的安慰赵豹,同时不忘给林评找麻烦:
“我也并非样样都出类拔萃,虽然在论兵一道上胜你良多,但剑术上却平平无奇,与思庄女娘有云泥之差,与林先生比简直天壤之别。可见人有长短,平阳君你也有自己擅长的东西,不必在此事上耿耿于怀,生出自卑之心。”
这话着实狂妄,要放在半日前,赵豹听了定会以为赵括是在故意挑衅他。可通过半日相处,赵豹已经深深明白和赵括认真计较,便是走了下乘。
他已然掌握了与赵括相处的要领,自动忽略他话里不中听的部分,抓住重点,好奇的看向林评:
“先生剑术高超,此话可当真?实不相瞒,我在剑术一道上也略有心得,可否与先生切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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