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怕死吗?”
当然怕,可怕又有何用?她问:
“怕死,就可以不死吗?”
当然不!
“所以,为什么要怕呢?”
怕死难道需要理由吗?孟刘女不解:
“就因为这样,便能生出不怕死的勇气?”
月姮却道:
“这种事何需勇气?甚至都不需要坦然,既然无力改变,就该过好当下,想那么多作甚?”
孟刘女被如此安慰,心道惭愧,她还没有孩子看的开。一想也是,自从跟在公子身边以来,在邯郸城的每一天,都在与死亡擦肩而过。公子活着一日,她便过一日。若公子没了,留给她的结局只有死亡。
这是从她成为嬴异人的妾时便已经注定的事实,她面对死亡并不麻木,可她也无力抵抗,只能顺从。
她握着月姮的手问:
“你呢,月姮,你怕吗?”
月姮其实是很坦然的。
她自小便有不足之症,能病歪歪活到今日,虽然有很大原因是阿娘这几年费了好些心思,家中许多钱财都用来给她治病养身体,可她超乎常人的意志力也起了决定性作用。
她至今清楚记得每一个被病痛折磨的日日夜夜是如何熬过来的,要邯郸城的医家来讲,月姮如今还能活着喘气儿,已然是个奇迹,可见她硬是一次又一次从死门关闯过来。
病弱的身体磨练了她非常人的意志。
其实月姮才是真正不怕死,又敢和命运抗争的硬骨头。
可惜时人都被她那副弱不禁风的外表给欺骗啦。
就连孟刘女也没看透这点,她像是下了甚么决心一般,压低声音道:
“日后你好生与思庄相处,阿娘瞧着林先生是个疼妹妹的,你待思庄好,他定然会待你好,将来万一有那么一天,希望他能帮你一把。”
月姮摇头,事情不是这般算的,可到底该从哪头开始算,她却没有对阿娘说。
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没有那份心意,即便她说了阿娘做出来的也只是流于表面,反倒不美。她道:
“日后夜里女儿陪思庄一道儿睡,若是阿兄留宿的话再回来。”
孟刘女便欣慰的点头,心头的阴霾好似都被眼前的雨水冲刷干净了一般。
另一头,邯郸城里,赵括家。
赵括正在和父母一起品尝毛遂从思庄家带回来的蜜汁鸡。马服君赵奢喜甜食,多用了两口,不耐烦听儿子那些发癔症的话,都听了多少遍,耳朵要起茧子了!
可耐不住赵括趴在他耳边说:
“阿父,阿娘,你们相信我,思庄那兄长可能真的不是人,儿子发誓,那日的拨霞供锅子,就是嗖一下,凭空出现在思庄手里。
还有还有,真的有甚么东西在暗处推了我一下,可我查看过了,四周并无异样。据儿子所知,当今天下还没有高手能做到那种程度!”
说着还要扒拉衣裳。
马服君夫人一看他又要给他们展示肩膀上那不知从哪儿蹭来的淤青,觉得她再不想办法解决,这傻小子能惦记一辈子,于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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