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能吞没人的理智,溺水者在窒息边缘挣扎时,只要有可支撑的点,递去锋利的刀刃也会攥紧,即使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很多情况下,那双充血的手会变成毒藤,挣扎着,死命地把施救者拖进深渊。
哪怕不是故意,哪怕只是为了想活命。
最后的生机,可能就这样一寸寸,一厘厘地被淹没,消失于浑浊的水泡翻涌间。
他不是没见过悲剧,明明两人可以一同上岸,但救援的那个被按住脑袋,跟着呛水,最终双双离世。
所以有种风凉话,说真要去救人的话,等溺水的人扑腾得差不多,身上没劲儿了再去救,保险。
周旭有经验,有力气,知道怎么游着靠近,从后面控制住溺水者的身体,但一来一回太过消耗体力,之前老闫委婉地劝过他,说你这不能不要命。
恰恰相反,周旭惜命得很。
他就是因为惜命,才去做这种事的。
大半夜的,情绪不管不顾地上来,居然跟李锋聊了挺久,到最后,对方给周旭递了支烟,说没事,好人有好报。
周旭懒懒地靠在墙上,仰头看天:“嗯,我知道。”
等回去后,方秉雪居然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周旭换了外衣,把手搓热后摸对方的脸:“吵着你了?”
方秉雪眼神还有点懵:“啊,没有,我自己醒的。”
这人睡相不太好,头发滚乱了,翘得很高,看得周旭心里有点软:“再睡会,不急。”
“回笼觉啊,”方秉雪嘟嘟囔囔的,又躺了回去,“那得睡多久啊,一上午都没了。”
周旭跟着躺下,把人搂怀里:“没就没了呗,咱睡舒服了要紧。”
方秉雪的脸贴在周旭胸口,嗓音还哑着:“行,那我再眯会。”
嘴上这样说,倒是没睡着,还有心思把腿搭人家腰上,活脱脱一小流氓,周旭惯着他,随便他怎么闹腾。
“你刚抽烟了?”
“嗯,难闻吗,我去冲个澡?”
“不用,”方秉雪揉了揉眼,“事都办妥了?”
周旭轻轻地顺着他的后背:“嗯,放心……嘶,你别乱摸!”
他纵着方秉雪为所欲为,不代表可以这么嚣张,大清早的,男人本来火气就旺,哪儿受得了这么撩拨,周旭不自在地捉住方秉雪的手,拿出被子了。
方秉雪还在笑:“你昨天草我腿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
天蒙蒙亮了,周旭做了个深呼吸,盯着他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方秉雪立刻老实:“困了。”
其实刚才周旭推门回屋那会,心里特别暖,觉得家里有人等,就把动静放得很轻,推门一看,喜欢的人没跑,很乖地在床上坐着,手还按在他躺过的地方,简直就像新婚小夫妻,其中一方睡醒了,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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