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
田庆在对面坐着,两鬓白了点,法令纹也重,但一双鹰眼睛依然锐利,有神,正笑着拧开保温杯的盖儿,老刑警的习惯了,出门在外总要泡点浓茶,他俩挑的饭店离会议中心不远,路对面的距离,吃完了,田庆还能回去眯一会儿。
“感觉怎么样,”田庆靠在椅背上,“我看你气色不错。”
方秉雪嘿嘿笑:“还行。”
“刚来的时候不适应,气候太干燥了,眼睛过敏,只要睡觉的时候没关窗户,半夜肯定得干醒,流鼻血。”
他给师父添了茶,坐回去继续:“后来还好,习惯了,还能吃点辣。”
田庆挺意外的:“嗬,能吃辣了?”
以前大半夜蹲守,一堆人躲在车里吃泡面,人家都是红烧或者香辣,就方秉雪吃别的口味,筷子挑起来,连个红油都没。
“能啊,”方秉雪说,“吃的时候喝点冰饮料,就那个AD钙奶,可解辣了。”
田庆说:“行,那咱今天也点俩辣的。”
来了西北,自然是吃当地的特色菜,师徒俩简单聊了会生活,方秉雪就开始讲县城警力的情况了,总体还是那些,技术落后,刑侦手段以传统盯防为主。
“肯定的,”田庆的食指点在桌子上,很严肃,“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事,等经济上来会好很多。”
方秉雪点头:“嗯,我知道。”
正说着呢,菜品上齐了,方秉雪帮着烫了碗筷,把筷子递过去的时候,田庆没接:“你脖子那怎么了,哪只蚊子咬的?”
方秉雪顿了下,才拉长声音:“哎呀师父——”
田庆接过筷子,吭哧吭哧地笑个没正行:“出息了,这次驻点收获挺大的呀,啥时候谈上的,感觉咋样?”
现在孩子们成家晚,有点动静都遮遮掩掩的,不让大人们知道,田庆两口子也是对普通的父母,盼着年轻人能早日有个归宿。
方秉雪声音很低:“还没谈呢……”
田庆“嘶”了一声,老刑警挺传统的,一眼瞅见方秉雪脖子上的印儿了,就等着这小子坦白从宽,老实交代,没曾想都这样那样了,还没谈?
有点不合适。
“要是觉得可以,”田庆皱着眉头,“早点跟人家定下来,你是个男孩子,得负责任。”
这是真语重心长,眉心都竖起道深纹了,方秉雪不好敷衍,坐正了:“师父,我不瞒着您,主要是情况比较特殊。”
田庆问:“有什么特殊的?”
在他看来,只要两个孩子互相喜欢,别的什么条件都不重要,毕竟方秉雪的眼光搁着呢,不会看上什么孬的,所以这个情况特殊,可能是指对方的家庭复杂。
“……没,”方秉雪支支吾吾的,“他家庭关系挺简单,父母都不在了。”
田庆把筷子放下了:“家里就剩一个人了?”
方秉雪说:“嗯。”
“离过婚?”
“没,他也是头一次谈。”
田庆端起水杯,喝了口:“总不会是蹲过的吧?”
“不是,”方秉雪连忙道,“师父我现在不敢跟您打包票,也有点不好解释……再等等,要是有消息,肯定跟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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