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哦”了一声,看来真的喝酒了,没那么清醒,竟然紧接着一句:“你一个人洗的吗?”
方秉雪愣着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周旭立马道歉:“啊,没那个意思,对不起,我喝多了。”
人潮声褪去,话筒里只能听见呼吸和呜咽风声。
周旭又重复了一遍:“对不住,说错话了。”
方秉雪说:“没事。”
但周旭仿佛实在为脱口而出的话懊恼,顿了下:“真不好意思啊,要不,你骂我两句?”
这就不至于了,大老爷们之间开个玩笑有啥的,甚至都算不上玩笑,方秉雪不觉得冒犯,有点想笑,这周旭喝醉了怎么这样啊,又老实又好欺负的。
他故意板着脸:“没必要,就这样吧。”
对面安静下来,不吱声了。
“行了,我得睡了,”方秉雪没忍住,真的笑出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神经病。”
周旭说:“哎。”
第20章
酒这玩意,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社交价值经常大于实际意义。
周旭烟酒都碰,都没瘾。
对他而言,无论是抽烟还是喝酒,往往会带来一种宁静的感觉,很舒服,所以周旭不会放纵自己,快到那个点了,自然会停。
譬如现在。
他站在台球厅二楼的露台处抽烟,这个店面盘得早,当初没花多少钱,周旭挺用心的,跑前跑后地拉了不少人脉,等到店开得差不多,他就不太管生意上的事,偶尔过来,也是和朋友们玩几把就走。
不过熟悉的人一看,就能发现,这里处处都是周旭的痕迹。
露台面积大,摆了几张能小酌的桌椅,头顶垂着暖黄色的小灯泡,围栏种的全是月季,春夏正是开花的时节,粉骨朵热闹地攒在枝头。
周旭就趴在栏杆上,咬着烟看星星。
没多久,丁勇拎着罐啤酒过来,挤他旁边了——这人跟周旭十几年的交情,台球厅就是他俩一块开的,哥俩感情是真的好,互相不瞒着。
“咋了,”丁勇胳膊肘搭在栏杆上,“有心事呐?”
这家伙五年前去了趟拉萨,回来后就自称大彻大悟,手腕子上绕一堆的菩提串,三句话不离佛法和本心,特爱听朋友唠烦心事,唠完,顺势再卖俩串出去,说盘这个能静心,不收钱,是缘,你看着给八百八十缘就成。
周旭没看他,也没搭话。
丁勇吭吭哧哧地笑了:“不是我说,你刚给谁打电话?”
“一个朋友,”周旭的眼神扫过来,“想什么呢你。”
丁勇乐了:“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谁啊?”
熟了就这样,互相间说话没个正行,周旭换了个姿势,转为后背靠在栏杆上,指间夹着烟:“你说,有些人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就那么……”
他琢磨了下,才说出四个字:“敢爱敢恨。”
“咔嚓”一声,丁勇给啤酒罐的拉环扯开了:“还有呢?”
周旭摇头,笑了:“没什么说的,就是突然想到了。”
说来挺好玩的,他跟方秉雪见面次数不多,每次还都挺热闹,周旭觉得这人有点“劲劲的”,不是单指长相,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方秉雪有点像棉花包铁。
看着软,实际上骨头挺硬。
那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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