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下去,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想嘶吼,想要歇斯底里地喊叫,想要把头狠狠撞在地板上,砸得血肉模糊,以此来缓解灵魂深处的酷刑带来的煎熬。
就在他受不了想要实施时,耳边蓦地响起柏青的声音。
【我爱你,你不能伤害你自己,你伤害自己就是在惹我伤心,在伤害我】
【做不到的话,我就会死】
池湛想要撞头的动作瞬间凝住了。
柏青:“你能做到吗?乖乖?”
他的语调询问的同时仿佛又带着一丝蛊惑和引导。
池湛猝然回神,赫然听到柏青的声音,刚才还折磨他灵魂的痛苦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他声线沙哑却难掩急切,像是一只急于证明自己能力的小狗:“我能!我可以的!一定会做到!绝对!”
池湛又重复了好几遍一定会做到,宣誓似的,柏青定定看了他几秒,然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舍得伸出手拍了拍池湛的脸。
终于。
日夜谋划,百般设计,善诱循循。
终于……成功了。
……
柏青在医院待了不到三天,最后做了一遍检查后就想出院了。
医生看着检查结果心里直呼怪异,看柏青的眼神意味深长。
池湛视线不愿意离开人半步,听到柏青说要出院,不赞同。
“我真的没事了,医生也说没事可以出院了。”
柏青转了一圈,又原地蹦跶了两下,也许是柏青坠车的画面给池湛的阴影太大,他变得有些患得患失,押着人又住了两天院,直到家里配佩了专业顶级的医疗团队后,才敢放心让人出院回家。
柏青对此有些无奈,可他又不是犟种,在无伤大雅的事上他向来不太坚持,愿意满足男人的要求,让他继续住院他就住院。
对此主治医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柏青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每天容光焕发的,看谁都觉得顺眼,身上轻微的皮外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连涂药都省了。
出院回家一个星期后,某天晚上,卧室里,池湛坐在沙发里替柏青吹刚洗好的头发,柏青盘腿坐在地毯上,整个人窝进池湛大腿间的空隙。
自从上次给柏青剪过头发以后,池湛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他恨不得给柏青包揽生活中所有麻烦的小事情。
对于给柏青吹头发这种事,池湛向来不愿假手于人,甚至连柏青自己都难以找得到机会自己动手。
柏青低头有一搭没一搭翻着书,头皮上轻柔舒适的力道舒服得他眼皮直打架,于是他把书一合,随手朝一个方向一举,池湛立即自然地接了过去,然后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即使床头柜的距离,柏青自己伸手就能够到,根本用不着递给池湛,再让池湛帮忙放好。
柏青没注意到的是,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于把池湛当作自己的书架,置物台,挂钩,垃圾桶。
外套脱了随手就递给池湛,手里的东西不想拿了就丢给池湛,吃到一半的食物不想吃了也还是扔池湛手里。
至于池湛怎么处理,不好意思,他不管的。
骨子里刻意藏起来的劣根性从那天开始渐渐暴露了出来。
守得云开见月明,他是在沙漠里跋涉的旅人,终于寻到一片绿洲,于是坐下来慢慢享受自己努力的成果。
柏青只管提出要求,至于付出努力去达成,那是池湛该思考的事。
池湛本人倒是乐见其成,他总感觉柏青在慢慢变回以前的样子,以前那个时不时有点难搞的,任性的,有点恶劣的柏青。
他把柏青随意提出的要求当作最神圣的使命,将柏青看作最重要的存在,像个虔诚的信徒,信仰着世间唯一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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