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96(1 / 2)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次下棋归来的时候,她将从兰芷君那里赢来的点心分给了营帐里的其他同伴。

然而没有一个人肯动她带回的东西,女人们流着眼泪拉起柏灵的手,带着哭腔宽慰着她。

在所有人的叹息和眼泪中,原本困惑不已的柏灵忽然明白,她们大概是以为那些发生在她们身上的悲惨命运,也同样降临在了自己的身上。

事实上确实有几次,在她前往兰芷君营帐的路上,有金兵突然扑过来,然而每一次都被及时制止了。尽管柏灵听不懂金语,但能够听见他们用并不地道的周话频频提及“陈”。

柏灵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某种强烈的负罪感深深地扼住了她的咽喉,叫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当其他人在受苦的时候,她没有。

她没有办法接话,只觉得辜负了所有人的眼泪,然而这种折磨竟也让她消瘦下去,呈现出某种抑郁的苍白。

这种浑噩的心情,她无法与任何人言说,而她的沉默和消沉,则和其他被强暴的女人一样,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情和照顾。

第七十九章 哀歌

漆黑而寒冷的夜晚。

烛火下,兰芷君与柏灵对席而坐。柏灵执黑先行,兰芷君却迟迟没有落子。

柏灵的目光从棋盘慢慢上移,兰芷君正襟危坐,看起来没有半点要伸手去棋篓拿子的样子。

她将食指与中指间的棋子轻轻收回在掌心,而后也像兰芷君一样静坐沉默。

兰芷君极轻地叹了一声。

“今天不想下棋了,说说话吧。”他低声道,“你从两头望出来到现在,应该有……”

“四十七天。”柏灵轻声答道。

“金人为难过你么?”

“没有。”

“那些周人为难过你么?”

“……没有。”

兰芷君望着柏灵无神的眼睛,“我觉得自己都要不认识你了,你从前在百花涯的那种劲头……去哪里了呢?”

柏灵没有回答,似乎也不必回答。比起问题,这听起来更像是兰芷君的喃喃低语,不需要任何回应。

冬天的风雪好像把人的神经也冻得木了,风雪掩盖了一切,不仅仅是掩埋掉人的希望,也掩埋痛苦。好像忘却了脑海中好的事物,眼前的坏就变得不再难以忍受——这好像也是公平的,不然,人要怎么度过这漫长的冬日呢。

柏灵望着自己,她已然觉察到自身防御机制耸立的高墙,然而此刻她只希望这堵墙能够足够厚实,足以帮助自己抵御一切严寒的侵袭。

面对着这样的柏灵,兰芷君也失去了下棋的兴趣。

两人在屋中静坐,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有歌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起初是女人的呜咽,而后渐渐地,这呜咽有了节奏,有了高低起伏,甚至有了旋律。

柏灵听不清那歌在唱什么,但女人衰老而悲切的哀歌像是直接钻到了人的心里,叫人整颗心都提在半空中,然后跟着那女人的歌声一道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又拾起,又摔落,又拾起,又摔落……人世间的命运,就好像在这起落之间有了具体的样貌。

这曲曲折折的呜咽带着明白的哭腔和控诉,一会儿如同凶悍的泼妇,一会儿又像孀居的母亲,然而它听起来却比普通人的喜怒哀乐要强烈十倍百倍……某些歇斯底里的嘶叫,也完全失了歌的节奏和韵律,只剩下疯癫之人的咆哮。

“是谁在唱歌呢?”柏灵忽然问道。

“金人的祭司吧。”兰芷君回答,“今天是他们亡灵的节日。”

添加书签

域名已更换 尽快用新域名 看发布页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