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依着阑干,一时无言。
“如果真的能出去,柏灵会走吗?”艾松青忽然反问。
“走啊。”柏灵轻声道,“去找我哥哥,我父亲。”
“他们在哪里?”
“不知道。”
“那要怎么找……?”
“不知道,”柏灵深吸了一口气,“但总是有办法的吧。”
艾松青望着柏灵,目光中忽然浮现出些微的叹惋。
她有些不忍提醒眼前人,即便是往日相亲相敬的兄弟,即便是恩慈心善的父母,面对一个从花窑里归来的女儿,也永无一视同仁的可能了……
但既然柏灵愿意这样相信着,又有什么错呢?
要翻出这百花涯,原本就如登天之难。
“亮相那一日,柏灵还要唱歌吗?”艾松青问道,“如果需要,我可以再来为你和琴。”
柏灵摇了摇头,“不用了,亮相当日,我应该是要在席间与其他人一起吃晚饭。”
“吃饭?”
“嗯,”柏灵轻声道,“我也是昨日听说的,这几天其实底下已经在竞价了,买五月底那晚的席位。”
“……”艾松青着实吃惊——这钱真是……一波接着一波,每一层都有的赚啊。
“夜宴上,大家会竞价,但具体怎么竞我现在也不太清楚。”柏灵轻声道,“宴会结束之后,各花入各眼,宾客们各自去结算自己的出价,然后就是共度良宵的部分了。”
柏灵撑着脸颊平静地说道,她看了看艾松青,又笑起来,“这几天你不在也好,明晚开始就有人来给我讲课了。”
“什么课?”艾松青好奇道。
“春闺之术。”
艾松青又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过来,她红着脸咳了几声,找了个由头站起身,抱着凳子回屋了。
柏灵依旧坐在原地,目光再次投向雨幕,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
不知道这个时间,宝鸳的那个丈夫回来了没有。
他今晚喝了酒吗,他今晚会打人吗?
龟爪子送了银两上门,却被宝鸳丢出了门外,他会为此迁怒宝鸳吗?
柏灵忽然觉得有些疲倦。
究竟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呢。
无人的长廊里,柏灵从怀中取出了十四的那本无常本,借着头顶灯笼的广,继续翻阅起来。
……
金阁的门打开了,兰芷君缓步走了近来,他少见地被雨淋湿了头发——显然是刚刚从兰字号之外回来。
在往昔,众人有时一个月都见不着兰芷君出金阁一次,但这个五月不一样了。
“兰君。”先前带着柏灵去探视宝鸳的侍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上前接过兰芷君手中拿着的文稿,眉心微蹙,“这些下人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怎么连把伞都不会撑,把您的衣服和头发都弄湿了。”
“没事。”
侍女将文稿重新整理齐整,然后放在了金阁靠南的书桌上。
“今晚怎么样了。”兰芷君低声问道。
“一切顺利。”侍女轻声回答,“但那个花弄的女人没有收下我们的银两,目前由柏灵暂为保存了。”
“是吗,”兰芷君看了侍女一眼,“为什么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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