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一把摘下了屈修的钱袋。
宝石扳指、金银腰带……众人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样聚集在屈修的身旁,等潮水退去的时候,屈修就只剩下一身白色的中衣——连袜子都在哄抢中被人脱去了一只。
然而他对此全无觉察,依旧鼾声如雷地躺在地上。
不多时,一辆马车驶进这窄巷,赶车人远远望见尽头倒地的屈修,连忙惊呼,“小阁老,找到了!找到了!”
马车的车帘被掀起,宋讷从里面探出头来,“快快快……去!”
宋家的几个家仆飞快地奔上前,将已经浑身瘫软的屈修从地上扶起来,半扶半拖地带到宋讷面前。
屈修浑身沾满了恶臭的泥水,才一靠近就让宋讷忍不住掩住了鼻。
“现在扶屈大人上马车吗?”年轻的家仆问道。
“上……上个屁。”宋讷皱眉嫌弃道,“牵……牵马,驮……驮回去。”
……
马车从宋府的后门悄然返回。
屈修在马背上一路颠簸,才一落地便觉得肚子里一顿翻江倒海,才被宋家的家仆扶到院子里,就几步趔趄,扑到了院子中间,扒拉开八角瓷缸上的几片荷叶,梗着脖子大声呕吐起来。
院子里顿时泛起一阵腥臭酸腐的酒气——
“啊啊啊啊啊阁老的锦鲤!!!!屈大人屈大人你吐外边!!!”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屈修终于有些清醒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坐在宋府的会客堂中间,在他的正前方有两张椅子和一道案台,案台上放着两杯茶,但却只有宋讷一个人。
宋讷不必开口,他眼神阴测测地望着屈修,那目光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终于醒了啊?”。
冷风过颈,屈修打了个寒战,他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我……我这是,”他皱起眉,努力回忆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有一些片段直接断了,但他多多少少记得一点点零星的画面,“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宋讷对一旁的下仆轻声说道,“去……去去请老爷。”
刘理上前一步,笑道,“屈大人今晚可是真的潇洒,要不是我们小阁老一条街一条巷子地找,您大概是要在外头睡一晚了。”
“喝得……有点多了。”屈修原本就绯红的脸色此刻又深了些,他坐直了背,带着几分疑惑望着眼前的宋讷,“宋兄,今晚找我……有事?”
“自然是有事的,有大事。”刘理代为答道,“屈大人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宋伯宗就在婢女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了过来。
他的衣服并没有完全穿好,只是在中衣外面披着一件外衣。宋伯宗的脸色带着几分微微的愠怒,却也比以往看起来更加威严。
宋讷几步上前,迎着父亲坐下。
屈修被宋伯宗的目光盯得有些羞愧,他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失礼了,宋阁老……”
“罢了。”宋伯宗移开了目光,他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事出紧急,我们也没有和屈大人商量,就这么直接把屈大人带来府上,也一样失礼。”
屈修脸色骤然一变,“阁老喊晚辈的名字就可以了——”
“屈大人。”宋伯宗又唤了一声,“今夜请你来,并不是长辈邀小辈,你年纪虽轻,但在许多事情上,还是有决断的。既然我们要谈正务,那老夫喊你一声屈大人,你担得起。”
屈修愣在了那里。
“皇上已经在着手准备小皇子的册封之礼了,”宋伯宗轻声道,“事情办得很急,应该就在五月底或是六月初……封号都想好了,祺王。屈大人知道这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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