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方说给人治病倒贴钱这件事,柏奕吵翻了天也没有改变柏世钧的分毫。
柏奕想了想,决定出去烧水,回来泡一壶茶。
然而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倔强的柏世钧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老父亲不仅睡了过去,而且还在时不时地打鼾。
柏奕提着热水,无奈地看了看父亲,把床上的毯子抱过来给柏世钧披上。
一条素帕子和一块银打的铭牌从柏世钧的袖子里落了下来。
柏奕俯身去拾。
素帕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上全是墨渍,像是手写的字被水晕开,已经辨认不出任何字迹了。
柏奕又翻看起铭牌——它的背面刻着一朵玉兰,而正面……
正面满是划痕。
柏奕皱起了眉头,他带着铭牌凑到一旁的烛火边,试图仔细辨认上面残留的文字。
然而没有办法,当初划花这铭牌的人,大概就没有想过要让后人辨别出上面的字迹。
柏奕微微放下了手,转身将这两样东西又重新塞回了柏世钧的怀中。
跃动的烛火下,柏奕独自坐在父亲对面的床沿上,望着柏世钧那张憔悴的脸,他忽然有了一些猜测。
第七十九章 心理讲义
内阁的值房,白发苍苍的孙北吉也盖着一块毯子。他的头缓缓溜向一侧,然后猛然惊醒。
孙北吉睁开眼睛,窗外隐隐已有光亮。
“守中,”孙北吉用力闭了几下眼睛,“现在什么时候了?”
“寅时快过了。”张守中放下了笔,“阁老再睡一会儿吧?”
孙北吉摇了摇头,他随手把毯子挂在了椅背上,而后缓缓站起了身。
“城南营地那边,有消息吗?”孙北吉轻声问道。
“还没有。”张守中答道,“皇上昨日不是说一直等到午时三刻吗,这会儿还早。”
孙北吉不置可否。
虽然皇上说的是午时三刻,但那个女孩子说的,是天亮之后。
老人慢慢走到值房的门口,仰头看着头顶湛蓝的晨空。
天就要亮了呢。
张守中望着孙北吉的背影,低声道,“阁老不用太担心,外面已经全城戒严了,那么多兵守在城南,不会出任何岔子的。”
孙北吉垂眸,“你信那个柏灵,真的能在午时之前,查出流民之中的金人奸细吗?”
“我信。”张守中几乎立刻给出了回答。
孙北吉缓缓转过身,“……为什么?”
“阁老是否还没有看那本《心理讲义》?”张守中轻声询问。
《心理讲义》?
这个名字在孙北吉的耳中略略有些陌生。
见孙北吉面色疑惑,张守中已然明白了几分,他提示道,“前不久王爷提过一本手抄本,说我们可以随时去王府翻阅,那是司药柏灵为在太医院推行她的家学而作的小册,阁老还有印象么。”
孙北吉这才轻轻“啊”了一声,想起了这件事。
是了,建熙帝命人誊抄了两份,分别给了张神仙和恭王。
他简单翻过两页,但没有细读。
“此《讲义》如何?”
“绝妙。”张守中低声道,“我只能想到这两字来形容了。其中所涉众多,数算、医理……还有一些,我不知道该如何归类,颇有几分思辨巧趣,其分析又鞭辟入里,总之,鲜少得见,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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