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书华并没有因为他工作忙碌迟来几天而冷淡他,也没有因为他带了众多名贵补品而态度热情,仍是那样不冷不热,不远不近。
人类的感情并不受理智支配。陶书华当然清楚周廷之对陶欣的一番情意胜过这世上所有人,十八年的等待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尤其是如他一般的男人。
可这只是陶书华不得不接受周廷之的理由,对于周廷之,他天然的不喜欢,周廷之身上某些碎片式的特征,目的性很强的侵略感,过分圆滑的为人处世,会让他联想到已经过世的父亲。
可以想见,如果父亲在世,一定很满意周廷之这个女婿,而他注定与他们合不来,像是相互之间磁场的排斥。
作为知识分子,陶书华的涵养不允许他让周廷之太过难堪,何况还有陶欣在。可就算看在陶欣的面子上,陶书华也只能做到表面和气,敷衍了事。
周廷之当然能感受到陶书华的不喜。
虽然周廷之很希望陶欣的家人可以接受他,容纳他,但这个世界对他总是事与愿违,他早就习惯了,所以并不在乎陶书华的态度,倒宁愿陶书华更淡漠一些,好让陶欣对他心生怜惜。
陶欣很见不得他受委屈。
陶书华对他越冷淡,陶欣对他就越温柔,草莓都是挑挑拣拣,选了一颗最新鲜最漂亮的递到他嘴边。
“给,可甜了。”
“谢谢。”
周廷之表现的很客气,在旁人看来或许没什么,可对于陶欣来说,这是拘谨的表现。
陶欣可不舍得他这么不自在,给他喂完草莓就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看神情大概已经在计划离开了。
周廷之私下里悄悄地握住陶欣的手,看着陶欣笑一笑,以此表示“即便你大哥不喜欢我,我也愿意留在这里多陪陪他”。
陶欣想跟家人亲近,他这样委屈求全,陶欣怎么会不受感动,看他的眼神都沁着柔软的甜意。
陶欣是很单纯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人心险恶。
其实周廷之有时候自己想一想,也觉得他年龄比陶欣大太多,陶欣在他面前几乎像水晶琉璃一样透明,孩子一样简单,他看陶欣,就如同讲台上的老师观察顽皮的学生,对于那些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却不动声色。
在任何一种关系里,过于悬殊的差距本质都是不平等,尤其是年龄。
一个在社会上工作的男人和一个比他小很多的女大学生谈恋爱,往往被唾弃的都是男人,都会认为他是在同龄人之中失去了择偶权,才利用自己那几年的社会阅历去哄骗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女学生。
周廷之笃定,如果陶欣是他的女儿,他的妹妹,他对待自己的态度不会比陶书华好多少。
他很庆幸自己在陶欣心目中的地位不逊色于陶书华。
“欣欣指甲长得真快,跨年那天做的吧,这还不到一个月就长这么长了。”
“是呀,我打算后天去重做一个短甲,长指甲还是太不方便。”
大嫂和陶欣聊着天,忽然提起陶欣的生日:“欣欣是过阳历生日的吧?我记得是下周二。”
陶欣点点头,说:“我是二月二号的生日。”
“哎,月初的时候我还想着,给你织一条围巾当生日礼物,现在你大哥这样,也没那个时间了。”大嫂诚心要送她生日礼物,便笑着说:“你看你想要什么,大嫂买给你。”
“嗯……”
陶欣知道大嫂是非送她礼物不可,又不愿意大嫂太破费,正冥思苦想,忽然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门,随即推门而入。
是孟和光。
在他走进病房的那一瞬间,周廷之注意到他穿着并不能御寒的夹克。
还有笔直的裤线,平整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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