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子,双手放在母亲的膝盖上,“妈,我是秋润啊。”
梁母仔细想了下这个名字,最后给出了一个答案,“不认识。”
她又去看雪粒子了。
把江美舒也给遗忘了,她甚至忘记了,之前说的打算给她做馄饨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这让江美舒和梁秋润,都有些意外,“妈,他是梁秋润啊,您在看看他,他是你小儿子,您忘记了吗?”
江美舒拉着梁母的手,小声地解释。
梁母纳闷,“我都没结婚呢,我哪里来的儿子。”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还透着几分年轻时的灵动,没有了婚后的疲惫和怨气。
有的只是满心的纯粹。
梁母的记忆停留在结婚前,在家当姑娘的时候了。她把自己结婚后的记忆,给全部忘记了。
江美舒愕然地惊在原地,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但是现在却不能说。
梁秋润也是。
一直到梁母睡着后。
江美舒这才从房间出来,她抿着唇问,“林叔,我妈她到底是怎么了?”
这话一问,梁秋润也看向林叔。
林叔叹气,“婉茹从六个月前,就有些记不得人和事了,老是容易忘记,情况变重视从上个月开始的,彻底记不得人了,就是偶尔想起来,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又再次忘记。”
“像是刚刚你们回来,她还能认出来,已经是幸运了。”
“或许等他睡一觉起来,就谁也不认识了。”
甚至,包括他。
他这话一落,江美舒就知道这是什么病了,在后世大夫给这个病,起了一个名字叫阿兹海默症。
遗忘性记忆。
梁秋润微微皱眉,“去医院看了吗?”
林叔,“去了几次,医生让她按时喝药,但是婉茹一直说自己没病,她不需要喝药。”
“而且,她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林叔垂眸,说出了最无奈的一句话,“她不想治。”
那个婚姻不顺四十年的梁母,在年迈的时候,终于忘记了过去,当了一个纯粹的秦婉茹。
没有婚姻,没有丈夫,没有儿子。
她就只是她自己。
江美舒听到这话后,第一反应是心疼,在那些看似风光的日子里面,这一段婚姻给梁母到底带来的是什么,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妈。”
江美舒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妈这个病如果不治,到了最后就会丧失生活技能,无法独立生活。”
“可是如果治疗。”
江美舒有些难过,“那就是让妈清醒的去正式,她过去的那一段婚姻。”
梁父所带来的影响和痛苦,在年轻的时候,看似被梁母给云淡风轻的咽了下去。
实际上并不然。
那些痛苦深入骨髓,在她生病的时候,再次显现出来,那一段婚姻是梁母竭尽所能也要忘却的存在。
“老梁,妈这病是治还是不治?”
这才是最头疼的。
梁秋润默然了片刻,“这要和母亲商量了之后才知道。”
“而且,在此之前我还要去问一下大夫。”
他无法替那个在婚姻里面,苦苦熬了四十年的母亲做主。
如果他单方面做主,那梁秋润会认为自己太过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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