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润,你何苦呢?”
“这一趟浑水你何苦来趟呢?你在职期间做好你的肉联厂厂长,这个职位不就够了吗?你拿工资,下面的人也拿工资,只要你们目前的工作完成,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你为什么要来破坏呢?”
梁秋润抬头,他看着窗户外面的那一抹光,那是从外面照进囚禁室内的光。
他喃喃道,“因为,我曾看到过外面的世界。”
“也看到过外面的进步,我清楚的明白,如果肉联厂不改革,在未来它势必会落得失败,落得关门,落得数千个人下岗,落得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他看到了。
他真切地看到了。
他站在七十年代中期,看到了未来的时代潮流和发展结果。
只是,梁秋润的话还未落下,就被何书记给上前给捂着了嘴,他眼里带着几分震惊,逼着梁秋润后退了好几步,他才压低了嗓音,“你疯了。”
“梁秋润,你真的疯了,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
梁秋润被捂着了嘴,他并不反抗,甚至由着对方把他往后掀退了好几步,最后,他落定,他看着惊惶震惊的何书记,他垂眼,“老何,这是我第一次说,也是最后一次说。”
“出于我口,终于你耳。”
“改革活,不改革死!”
至于关主任早在梁秋润和何书记,起冲突的时候,他便出去了。不止他走了,连带着小李也被他带走了。
这一场较量里面,终究是他们自己的。
甚至连关主任都是一个外人,他不过是对方手里的刀而已。
何书记听到梁秋润这话,他松开手,看了梁秋润好一会。
到底是大人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揉了一把脸,“改革这条路行不通,如果行得通,你就不会被关押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挽留,“梁秋润,你想好了?”
“你真要辞了肉联厂厂长这个职位?”
梁秋润,“确定。”
何书记,“不后悔?”
梁秋润,“不后悔。”
何书记闭了闭眼,“我批了。”
“梁秋润,你自由了。”
梁秋润默然了下,他嗯了一声,转头就去了巴掌大的弹簧床上,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说来也可怜。
只有一个手表和一个领带。
他是被突然带走的,以至于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行李。
梁秋润拿起手表戴上后,便要出门,他刚走到门外,何书记站在门口。
明明还是那两个人。
但是此刻两人的处境却变了。
何书记站在狭窄逼仄的收押室内,太阳已西斜,只落下少许阳光进来,像是日落西山。
微弱的光芒不足以驱散,屋内的阴霾和黑暗。
而梁秋润站在外面,大片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背后,是庭院,在出去是街道,是一往无前的马路,是广阔无垠的大地。
他们互相对视着。
谁都没有说话。
在梁秋润转头要离开这个关押了,他多天的地方时。
何书记突然开口喊他,“梁秋润,我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
他清楚的明白,梁秋润离开肉联厂不是梁秋润的损失,而是肉联厂的损失。
在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梁秋润这个地步。
在也不会有比梁秋润更为出色的领导。
梁秋润没有停脚步,也没有回头,他甚至没有回答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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