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还要在他身上耗下去么……”
她抿了抿唇,不知该怎么接着说下去。
——其实别说是佳话,自己金尊玉贵的妹妹、父皇和太子自小娇宠到大的昭华公主,成日里纡尊降贵去讨好一个别国质子。
这些年早就成了京城里一段上不得台面的笑话。
阿月还有几个月就该及笄,她知道太子和父皇明里暗里都在帮她择婿,只是自己这个妹妹因为宋砚辞一直不肯答应。
姜宜宁视线顺着看到姜稚月身上。
见她忍着微微发红的眼眶,低头沉默不语的样子,姜宜宁轻叹一声,将那小肩膀拢至怀中轻拍:
“罢了,不说了,你若当真割舍不下,倒不如改日二姐进宫去求了父皇为你二人下一道赐婚圣旨,左右他不过是一介质子,他就是再喜欢姚盈初,有了圣旨也不得不与你成亲……”
“不可!”
姜宜宁话还未说完,姜稚月急忙从她怀里钻出来,急道:
“二姐不可!执玉哥哥虽温良却也骄傲,若是硬用圣旨圈住他,只怕……只怕我与他便真成了一对怨偶……”
姜稚月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姜宜宁静静盯着她瓷玉一般的小脸,半晌,刮了刮她泛红的小鼻尖,无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你自己也别太为这些事而伤怀,你有哮喘之症,虽说服了药已无碍,平日里自己还是要多注意着些。”
姜稚月眼眶发热,忙不迭点头,软声道:
“我知道的,二姐……”
正说着,房门被人打开,来人是一身官袍的二姐夫梁邵。
姜稚月见他回来,不便多留,又跟姜宜宁说了几句,便道了别。
马车辘辘驶离公主府的临安巷,马蹄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令人心烦的哒哒声。
丫鬟锦葵往姜稚月手中塞了个汤婆子,见她掀帘瞥向窗外,眼神没个聚集的模样,不禁担忧道:
“公主还在想方才二公主的话么?”
见她不言,锦葵又叹了口气,兀自絮叨:
“驸马爷体贴周到,事事以二公主为先,真叫人艳羡,公主若是能得这样一位驸马就好了。”
京中暗暗恋慕公主的郎君不说数十也有十数,但凡公主肯多看他们一眼,他们
都愿意鞍前马后好不殷勤,总比那宋三皇子熨帖得多。
姜稚月小脸微皱,叹了口气:
“可我……”
话未说完,她猛地瞪大眼睛看向窗外某处,着急地反手抓着锦葵的袖子晃:
“锦葵锦葵!快让车夫停车!”
锦葵吓了一跳,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忙扭头打帘吩咐出去。
马车还未在路边停稳,姜稚月便已等不及地钻出车厢,提着裙摆跳了下去,匆匆跑进了旁边的琳琅斋里。
她边朝楼梯走去,边问:
“三殿下人呢?”
琳琅斋卖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迎来送往皆是贵客,掌柜的自是知道眼前这位的身份,也知她口中那位三殿下并非本朝三殿下,而是那位宋三皇子。
掌柜的跟在步伐匆匆的公主身后,不敢隐瞒:
“方才坐着乘梯去了二楼,定的还是平日里那间‘听雨’,只是……”
“知道了,你下去吧。”
姜稚月不及掌柜将话说完,挥了挥手匆匆将人打发了。
欢快轻巧的“咚咚”声沿着楼梯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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