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了妙珠多少声,妙珠就应了她多少回。
最后小妹实在要没气了,却还是放心不下她们两个的傻子娘。
“阿姐,娘是个傻子,你长大了以后,千万不要再让旁人欺负她了。”
妙珠骂她:“你都要死了,你还想她做什么!”
为什么要想着他们那些没心没肺的人,为什么要一直念着他们呢?
“你若是死了,我也不管她了,我就要一个人跑走了。”
她早就想跑走了。
早就。
她受够了他们打她,受够了懦弱的母亲,发病的母亲,受不了她每回都要将她打得落泪。
若不是小妹,她就要跑走了。
妙珠恐吓着小妹,你若是死了,我就要走了。
然而,小妹听完了她这句话,却还是喘不上最后一口气。
忽地,死了。
妙珠到了现在都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到死都在想着别人。
她看着荣桃,想起了小妹,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小妹死了有七年了。
妙珠没有一天不想她。
荣桃很像小妹,哪里都很像,看到她,她就觉得是在看小妹。
可伤心也只是转瞬即逝,最后到底是没敢哭多久,因为快到了陈怀衡退朝的时辰,她得过去候在他的身边了。
妙珠抹干净了眼泪,也不再看荣桃是何表情,便匆忙离开了这处。
陈怀衡刚下朝回来,看了眼跟过来的妙珠,他似是发觉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眼中甚至看不出什么其余的情绪。
一直到下午申时,妙珠为他磨着墨,陈怀衡突然开了口。
“汤呢?”
“嗯?”妙珠一时间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陈怀衡眉头微蹙,问她,“今晨的时候不是说好要给朕去端汤过来的吗?”
果真是说过就忘,到了现在也没见到她说的东西。
经她这么一提,妙珠这才想起来,竟把这一茬给忘了。
妙珠忙道:“陛下若是想用,奴婢现在就去尚膳监。”
陈怀衡到最后也没说他要不要用,却放下了手上的奏章,对她道:“你知道了。”
早上的时候都还好好的,他早朝回来后,她整个人又跟丢了魂一样,那应当就是知道昨日夜里死了人了。
他口中的那四个字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她肯定是知道了。
陈怀衡不咸不淡道:“犯错的又不是你,你何必怕成这样。”
她何必呢。
不过,若是被他知道她也敢来背叛他,那她一定会死得比那些人都要凄惨。
毕竟,那些人太过拙劣,他没有被她们欺骗过去,可若是她,那便不一样了。
妙珠垂着头,沉默良久。
陈怀衡等不到她的回答,看不到她的表情,渐渐没有了耐性。
他命令:“抬起头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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