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黑黑硬硬的发丝,他新陈代谢快,头发长得也紧密,不细看也瞧不出他做过手术。
两人按照之前答应老爷子的事儿,搬去老宅住一段时间。
老宅风景好,的确适合疗养。
荣姨也说房间都给他们收拾好了。
车在长安街上,从西往东开。
春好看着外面的景色,车窗降下,外面的暖风吹进来。
她迎风眯着眼:“我们去爷爷那住多久?”
“一两周。”秦在水抬手给她别过发丝,“你要不想在那边住了,我们就回来。”
春好点头,又发现方向不对,“那车怎么往东走,爷爷家不是在颐和园那边吗?”
秦在水:“先带你出租屋那边收拾点夏天的衣服。”
“嗯。”
春好有些怔然而恍惚:“时间真快,又要夏天了。”
秦在水看见窗外南长街的路口,想起自己刚回国的那一晚。
夜里,玻璃外的人群一扫而过。
他说,“我去年也是春天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特别像你的人,只不过是长发,我差点认错。”
春好好奇,第一次听他说这个事:“是吗,在哪呀?”
“就这儿,南长街。”秦在水往窗外挑了道下巴,“我那天刚回国。”
窗外,“南长街”的招牌古朴而醒目,游客人头攒动,便衣在路口拦住人例行检查。
春好想了想,无端想起和诗吟一起骑车的那一晚。
“我其实也在南长街看到过你一次。”她说。
禁严的街道,黑色行政车从南长街开出来,两边灯笼红红,神秘而肃穆。她知道那是他。
秦在水目光转过来。
“我那天和诗吟在骑车,都好晚了,看见你的车从南长街开出来。”她说。
秦在水思索片刻,反应过来那晚自己看见的人就是她。
长发,漂亮,夜色里孤零零的,小脸落寞而柔嫩。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以为是他的好好在春夜里出现了。可惜他的好好是短发,他那时还想,要是好好把头发留长,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那我看见的就是你。”秦在水看向她,目光轻轻动着。
他们重逢的时间,比他以为的更早。
春好好奇:“可那时你看见我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停车吗?”
“是有这个想法。”秦在水手牵着她,低低说,“早知道,我那天就把你一块儿带走了。”
春好心一软,凑过去在靠在他肩头。
到了出租房。
春好许久没有回来了。
自从冬天春节,她搬去秦在水家,两人一直是一块儿生活的状态。诗吟也因为毕业答辩搬回了上海,这里也就慢慢闲置了。
空气里有灰尘,在阳光下闪烁。
秦在水四处看看:“你这房子什么时候到期?”
“六月底。”春好在卧室翻衣柜,“去年租的一年。”
“到期了就不用续了,我们一块儿住家里。”他说。
春好心轻轻跳着:“嗯!”
秦在水又逛一下客厅厨房,回到她的卧室。
他看见桌面有个掀开的铁皮盒子,里面是土黄色的信封,都是他标准的小楷字体。
秦在水讶异:“我的信你还留着在?”
春好在拿衣服,都分不出目光:“对呀,我可舍不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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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她一秒回头盯他:“秦在水,难道我的信你都扔了?你敢。”
秦在水看她虎视眈眈的,心下好笑,“没,放老宅在。”
“这还差不多。”春好继续去拿衣服。
秦在水轻声:“其实你是第一个说要给我写信的。”
“真的?”春好再次回头,惊喜,“我是第一个?”
他颔首:“我亲自资助的,一直都只有你和范凤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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