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最严重,二十号人全没了,只有一个人回来了。”
春好呼吸窒住。
她又看眼相框,合照上很多面孔,她一看就知道是山里的农民,山里好吃懒做的人有,但更多是吃苦耐劳的人们,他们精瘦、朴实,面色蜡黄却眼神清澈。
她冒出一个念头,忽而胆寒。
春好心咚咚跳,伸出手指,挨个去数照片上的人数。
“一,二……十八,十九,”她手指有些抖,最后点在最前面,点在年轻的秦在水身上,“二十。”
算上他,刚好二十个。
照片角落其实还乱入了一个小男孩,好奇地伸头看镜头。
春好皱眉思索,觉得这小孩怎么越看越像范凤飞。
而且还和秦在水边上一位炯炯有神的山村中年男性很像,应该是父子。
春好深吸口气,她腿有些发软。
难怪。
所以东村带人进山,是带秦在水去考察;最后回来的那个人,也是他。
春好重新看照片,那上面的其他人,大概都在那场山体滑坡里遇难了。
难怪范凤飞一直受他资助,却并不感恩,甚至还憎恨。
春好牙齿打颤。
她站立不安,一时都不知该为哪一方伤心。
好像不论哪一方,这都是完全无法接受的事。
要是她这些猜测是真的,那东村这些村民的亲人,该有多恨他;秦在水这些年,又该活得多么行尸走肉。
春好脑子一片混乱,目光垂落,看见自己手里还拿着解酒药。
她赶紧回到客厅。
沙发里,秦在水又闭上眼,坐着靠在沙发里了。
他一手搭在小腹上,看起来很疲惫,也很混沌。他眉头微蹙,似乎是脑袋疼,但从小教养的缘故,他即便这样难受,坐姿也并不松垮。
春好抠出两颗药。
她坐到他身边,把他叫醒:“秦在水,你把药喝了。”
“喝了再睡觉,好不好?”她轻说。
秦在水好一会儿才睁眼。
他看了片刻虚空,又看向她,目光才聚焦了,从她手里接过药片,伴水咽下去。
看他喝完药,春好起身。
秦在水拉住她:“去哪儿?”
“我去看你冰箱有没有蜂蜜,给你冲一点蜂蜜水。”
“不用。我不爱喝甜的。”他摇头。
“你不难受吗?”春好便坐回去,观察他的眉眼。
秦在水看回她:“刚刚睡了会儿,现在好些了。”
春好不信:“就那一会儿。我们才回来多久,半小时都没有。”
“车上也睡了的。”
他说着,淡淡一笑,眼底有了光亮,整个人看起来清澈了些。
春好瞧见他的嘴唇,他今晚的唇瓣似乎比平常更浅红。
她伸手,指腹碰了碰他下嘴唇:“是喝酒的原因吗?你嘴巴变红了。”
秦在水嗯一声,捉住她的手,揉捏在手心里。
春好也就顺势和他身体挨着身体。
她心里憋不住事儿,尤其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
春好看两人的手腻到一处:“我刚刚,看见你书房里的照片了。”
秦在水抬眸。
春好立刻小声找补:“我真是不小心看见的。你不要怪我偷看。”
秦在水握着她的手不动了,春好心提起来,以为他要生气。
他却说:“不会。我怪你做什么。”
春好:“那天记者问你东村611的事,其实是山体滑坡,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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