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说了,怕揠苗助长,他深知感情的事不能急。
往前走一段,看见了县政府的领导们。
秦在水依旧在中间,他背对着自己在景区门口看游览图,边上有工作人员讲解,他耐心听着,时不时低头抛出一点问题,进行沟通。
春好瞧他乌黑的后脑勺,他背影清沉,在冬日的西达里,阳光薄薄,落在他宽韧的肩背上,分外安心。
她见周边无人,一旁陈璋正和摄影小哥聊相机。
春好问:“村伯伯,您记得西达零五年发生了些什么事吗?”
“零五年?”村伯伯不懂她怎么忽然问这么久远的事,“零五年能有什么事?”
他摸着胡渣想了想:“我从副村书记转成正的,算吗?”
“……”春好说,“不是人事调动上面的。是很重要的那种,能上新闻、上电视的那种。”
她按照自己的猜测,“比如一些纠纷,矛盾什么的?”
村伯伯摇头,“不记得了。应该没得很大的纠纷,不然我肯定知道。”
春好抿唇:“那零五年六月份呢,六月十一号,发生了什么?”
她觉得611大概率是日期。
“六月十一,”村伯伯念这个这个日期,他反应过来,严肃看向她,“哎呀你怎么连这都能忘?”
“啊?”春好转向他。
“那天西达特大暴雨,山体滑坡。”村伯伯说起那一天,很伤感,“你妈妈就是因为这个去世的呀。”
春好一愣。
她那时候才九岁,没什么时间观念,也不记得妈妈去世的具体情况了。
她只记得有同村的小孩子笑她,说她妈妈是被石头砸死的。
“其实西村都还算好的,我们就死了三个人,不是重灾区。东村才是。”吴书记说,“东村那天,正好有村民带人进山考察,太不赶巧了,那一块滑坡最严重,二十号人全没了,只有一个人回来了。”
春好惊骇:“只有一个人回来了?”
“是呀。”
她心狠狠一揪。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她都不知道该心疼那些村民的家人,还是心疼最后生还的那个人。
这种事只要遇上一次,是生是死,大概都很难走出来。
吴书记说到这里,心疼又惋惜,他抹抹脸:“你妈妈去世,我也有错。我不该让她那天去村委会填材料的,雨下得太快了。”
就是很简单的补助材料,哪天去填都可以,但偏偏就是那一天,雨下得很快很急,路上山体滑坡,石头滚下来,人就没了。
春好喉咙发紧,她摇头:“村伯伯,那是意外,不是你的错。”
“我们这边山多,地质不好,年年有人出事。”吴书记说,“前些年,秦教授在这边做搬迁试点。西村民风不好,他顶的压力是最大的。现在安置点弄好了,大家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都是对的。”
春好抬头。
前面,有人指着东村改头换面的一排排民宿和商铺,说这边的变
化多大,发展有多好。
秦在水则眯着眸子看山野,他不知在看哪一处,寒风吹过他浓墨的发梢,几分俊朗和无言。
他略略回头,和后面的春好对上视线。
春好想起上次的寺庙,他说的——“事在人为”。
她冲他破涕一笑。
-
晚上吃饭在东村这边的农家院吃的。
春好坐村伯伯边上,陈璋挨着春好。
秦在水扫他们一眼,坐去主位。
摄影小哥在给他们看拍摄的原片,他带回去还要剪辑一下。
春好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她还是不太好意思,但为了最终效果,他们还是一遍遍观看,发现问题,下次再改进。
县领导笑:“果然是年轻人,玩这种网络上的东西就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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