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提了一嘴:“以后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在别人面前就别说了。”
春好却道:“你不懂。这话就是要当人面说才管用。”
秦在水没接腔,只幽幽看着她,带了些训诫的意味。
她有些怵,嘀咕着“噢”一句,消停下去了。
但大概心里还不服气,腮帮鼓老高。
秦在水:“……”
他没管她了,看向自己这边的窗外,却忽而想起几年前国旗下拿锄头砸人的小姑娘。
这一年又一年,到底是有些变化的。
他食指敲着扶手,还是没忍住,无声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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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好在酒店大堂的窗边看见了斜对面的大裤衩。
这个她知道,学校电视上经常看见。
天已完全黑了,玻璃上映出室内的倒影,微暗的、朦胧的。窗外,夜色莹亮。
高大的建筑从东排布到西,一眼煌煌望不到头,像极了那些延绵不断的大山。只不过这里的“山”是晶莹剔透的,像银河里随手一抓撒上去的钻石。
春好看了会儿,回头,瞧见前台那,蒋一鸣还在办入住 ,秦在水应该是碰上了熟人,正在和人说话。
其中几个和他握了手,寒暄几句往餐厅去了,只剩一男的搂着女伴留下。
钟栎往春好那边递递下巴:“把你的小乞丐接过来了?”
秦在水接过房卡,扫他一眼,目光凉淡。
钟栎:“好好好,不是小乞丐。是小朋友,可以了?”
说着,他松开女伴的腰,两人往边上走了走。
“明天开扶贫试点会。老爷子那儿有没有什么指示?”他问。
“指示还没下。”秦在水说,“我一会儿回一趟。”
钟栎点点头,他也是明坤的股东之一,明天也得出席:“明坤系的人太多太杂。大家面儿上不说什么,后期执行给你唱反调的估计不会少。朱煊不就是么?账务那么大的窟窿也踢不了。你大哥和继母给撑着在呢。”
秦在水:“我大哥那边的事儿都好说。”
他和秦问东倒没什么冲突,他管他的金融,秦问东管他的地产,一直互不干扰。
他只是担心,朱煊那些事儿一旦捅破,这脏水泼过来,秦家也得遭殃,那就洗不白了。
钟栎说:“反正扶贫是后几年的重头戏,先听上头安排吧。实在不行,老爷子还站你后边儿在。”
秦在水摇头:“爷爷年纪大了。少参与这些比较好。”
说着,前台又递过来身份证和房卡。
秦在水走过去接过,是春好的身份证,还是刚出西村的时候弄的。十三岁,头发还没长长,刺刺的寸头,眼睛跟两个黑玻璃珠一样,像个假小子。
一瞧出生日期,7月9日,正好下周。
钟栎瞧见:“你大费周章搞这么一遭,让基金会给贫困生出钱,就为接这姑娘来北京玩一趟?”
他说:“你直接要人带她过来旅游不就行了?省时又省力。这研学项目出了不少钱吧,回头股东会又参你一本。”
秦在水不以为意:“那帮子人,身居高位久了,就爱支配些不属于自己的钱。”
钟栎一乐:“这话倒真没说错。”
秦在水捏着房卡,往春好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也正巧回头,两人目光对上。
他略抬下巴,示意她来。
春好便立马从窗边跑过来。
她看见钟栎,觉得他有些眼熟,但也不知道怎么称呼。
钟栎先挥了手:“春好小朋友,你好呀。”
春好现在已经对“小朋友”这个称呼免疫了,她背着手规矩点头:“你好。”
钟栎笑嘻嘻的:“好乖的小朋友。”
春好:“……”
秦在水:“别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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